又觉得拒绝的太生硬,沈芫补充道,“我们毕竟未嫁,不好在外夜宿的,况且卢家也不一定欢迎。”
沈娴受伤道,“是啊,我又做不得卢家的主,怎么好意思留下你们呢。”
此人竟然以退为进,沈芫咂舌。
旁边红铃开口道,“求二小姐、六小姐心疼心疼我们小姐吧,昨夜我们便要去请大夫,结果无人为我们开门,老夫人说她睡下了,让明日再请,可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呀!”
“若是你们在,夫人再出什么事,至少能顺利出去请大夫,老夫人不敢在你们面前为难夫人的。”
她说完就给两人磕头,沈芷脸色立马变得为难起来,她扶起红铃,对沈芫道,“妹妹若有事不如先回去,就让我在这里陪陪大姐。”
傻子,沈芫腹诽道,她怎么可能让二姐一个人在这里过夜。
沈芫心中怒骂,面上却道,“我没什么事,还是陪二姐一起吧。”
她差蓝瑛去国公府支会一声,“今日我和二姐就不回去了,你记得和五姐她们说一声。”
背对着众人,沈芫对蓝瑛眨巴两下眼睛,蓝瑛会意,行礼道,“是,奴婢领命。”
沈娴端上两盏茶给她们漱口,又道,“摆晚膳吧,我在病中没什么胃口,妹妹们多吃些。”
沈芫闻言更不敢吃了,菜上后只能在菜上打转,勉强嚼嚼吐在擦嘴的手帕里,不一会儿就停筷,“中午吃的太多,晚上边吃不下了。”
沈娴也不勉强,劝沈芷多吃些。
晚膳用完,三人洗漱好,沈芫和沈芷就在沈娴旁边的厢房歇下。
沈芷呼呼大睡,沈芫提心吊胆不敢闭眼,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果然在戌时听到脚步声,然后便是交谈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应酬多,少问,人来了没?”
“在里间睡着,有两个。”
“怎么有两个?”
“便宜你了,六妹母亲长得便是花容月貌,她长大肯定不比你那小红杏差。”
“年纪这么小能生养吗?”
“还有我二妹呢,你担心什么。”
谈话声渐渐消失,脚步声出现在门前,沈芫翻身下床,将自己藏在塌下。果然有人推门而入。
他举着灯台照在榻上,“怎么只有一个人。”
卢荀皱着眉去门外寻沈娴,斥责道,“还有一个人呢?她跑了你不知道吗?这点事都办不好。”
沈娴慌张道,“怎么可能,门没打开过。”
卢荀忙转身去屋内翻找,窗户被风吹开,他指着窗道,“从这里逃走了,快去追。”
沈芷仍在睡梦中。
沈芫从窗户翻出去,院中守夜的人集中在门口,她绕在围墙处,预备借着爬山虎的枯藤翻过去逃跑。
不远处有一对人举着火把跑动,怕不是在寻她,沈芫心想,前世沈娴也是用此计让沈芷失身给卢荀,最终不得不进这卢府为妾吗?
沈芷从未与人倾诉过这件事,她自觉被退亲已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被姐夫轻薄她甚至不敢求一公道。
只能自咽苦果,怪不得当年她跟沈娴走了,若是沈娴倒打一耙,她也是死路一条。
天呐,想到沈芷的一颗真心被践踏,沈芫怒不可遏,沈娴和卢荀这对狗彘不若的夫妇,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
她费力蹬墙攀上墙头,正欲翻过去,却见墙下沈娴和卢荀静静立着,旁边的侍从燃起火把,禀告道,“沈六娘子到了。”
沈娴静静看着自己指甲染的丹蔻,漫不经心道,“就说人会从这边跑吧,夫君不必忧心,都进了卢府,还能让人跑哪去。”
卢荀端起茶盏与沈娴那边静置的杯盏相触发出清响,“夫人料事如神,那相公我就去做新郎了。”
他一甩衣袖,指着墙头的沈芫,“把人拿下。”
沈芫自知中计,站在墙头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着火啦,救命啊,快来人,着火啦!”
她踹飞要上墙的家丁,在墙头继续狂喊。
惊得几条街外的犬狂吠出声,沈娴皱眉,“再让她喊下去,邻里街坊可就要出来看你的好戏了。”
卢荀也是怒喝,“那棍子把她打下来呀,一群蠢货!”
家丁取来木棍,对着沈芫的脚痛击,她跳着躲过几下,却被更多的木棍夹住扯到墙下摔个七荤八素。
沈芫嘴被塞上,人也被五花大绑,卢荀本要对着她的脸狠狠掌掴,却在火把照耀下停住手,抬起沈芫的下巴,“确实是花容月貌,惊为天人呐。”
沈娴仰着脖子从他旁边经过,“行了若不是国公府遭难,我的爹爹定会为她寻门好亲事,送进宫为妃也说不定呢,便宜你了。”
沈芫双眼瞪着她,血丝布满整个眼球,看起来很是可怖,沈娴叹口气,“妹妹呐,如今国公府不像从前了,你这样的庶女,即便是嫁入卢家为妾也是难的,姐姐是为你好啊。”
沈芫挣扎起身,欲要撞死她,被卢荀挡在怀里,“别急,今晚我们好好玩玩。”
言罢,将人拦腰抱起,“春宵苦短,六娘子可要节省些体力。”
“你姐姐也是为你考虑,进我后宅,姐姐是主母必不会亏待你,我也会怜惜你,岂不比去寻常人家讨生活好。”
他将人放在榻上,手背轻抚过沈芫的脸颊,爱怜的蹭了蹭,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让沈芫看得直恶心。
她一脚将人踹下床,闪身跳到床榻后头。
卢荀摆摆衣衫上的灰,“一次两次的拒绝我还能算是情趣,下次再敢,我就要动手了。”
他慢慢踱步到沈芫面前,欲要解开她的衣衫,沈芫绝望地闭上眼睛。
床榻上,有人举起瓷枕对着卢荀的头狠狠砸下,一下两下,让人躺倒在血泊里。
沈芫睁开眼,就看到沈芷疯魔般的一面,她将瓷枕狠狠砸碎了才停手。沈芫支吾两声,让沈芷回神去解开她的捆绑。
两姐妹抱在一起,沈芷有些脱力,全身倚在沈芫身上,“妹妹,你没事吧。”
沈芫泪如雨下,“二姐,二姐,我没事。”她将自己听到沈娴与卢荀密谋一事道明,又说明此刻情形,“大姐定是带人围住了此处宅院,我们该怎么逃呀?”
沈芷道,“平常都是我问怎么办,今日到时你问起我来了。”
沈芫抹完泪,“二姐,我们杀出去吧,就是死也不让沈娴如愿。”
沈芷摇摇头,为她整理鬓边汗湿粘在脸颊旁的青丝,“别说这种话,你还年轻,还有将来,不能折在这种人手里。”
沈芫心想,怎么蓝瑛还不来呀,她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