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外面刮起大风,树枝与树叶在狂风中摇晃。
裴婠收到宁炽写的信,读了几遍,又把信件珍藏在自己最喜欢的盒子中,里面还放着其他几封信,都是宁炽让人寄回来给她的。
她抱着盒子,算着日子,期盼着宁炽能赶回来。
这段时日也很宁静,她不再理会裴凌君派来的消息,还把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打发了。
她天真地以为这样就摆脱了兄长。
只是,裴婠好不容易盼来宁炽归来的那一天,可等了一天也没看见他的身影,只有夜里姗姗迟来的信。他因为政务耽搁,暂时不能回来。
信件里放着一支红梅簪,算是他的一点小礼物。
那一句句话,裴婠读了无数遍,知道他也很难,所以并没有怪罪,夜里睡不着,就写信来安慰远在他乡的宁炽。
翌日,裴欣的邀请传来。
裴婠不得已坐上马车,又回到了熟悉的裴府。
裴欣在门口接她,开心得告诉裴婠,嫁衣已经做好了,她要穿给她看。
就像当初裴婠把嫁衣穿给裴欣看一样。
三房主母张氏也特地来迎接裴婠,却伤心道:“绾绾怎么还瘦了?”
裴婠只尴尬笑道:“宁郎走后,我吃不好睡不好。”
裴欣见她夫妻二人感情这么好,有些羡慕,毕竟自己的夫君看起来有些沉默无趣,二人相敬如宾,但却不如绾绾夫妻那么甜蜜。
她拉着裴婠看完自己的陪嫁,幻想着以后嫁过去的生活,即兴奋又迷茫。
裴婠原本傍晚就会坐车返回宁侯府,但偏偏马车出了状况,狂风大雨让她的马儿受惊,让她不得不留在裴家住宿。
听到此消息时,裴婠脸色沉下去,她心中惶恐不安,问道:“那裴府的马车呢?”
那上报的奴仆神色不自然,笑着说道:“这天黑夜雨,回去恐怕不安全。”
“不必,你安排好马车就行。”裴婠不安地催促道,她不确定裴凌君是否在裴府,总害怕见到他。
今日见了一圈的长辈,确实没见到他,让她松一口气。
但今夜突遭意外,总让她心惊胆战,坐在裴欣旁边,总是走神。
裴欣却高兴道:“不如妹妹就留下,明日还与我去张家逛逛,看看我那夫君怎样?”
她不是个细腻的人,只当是裴婠害怕雨夜,且最近政务繁忙,裴凌君根本无暇住在家中,她也跟着放心了。
裴婠比往日警惕许多,还是匆匆告别了裴欣,但坐上马车没多久后,还是出了意外,那马儿在秋雨夜中也收到惊吓,连带着裴婠差点摔下了马车。
得知消息的裴欣冒雨赶来,把裴婠接回了裴家。
裴婠住在以前的屋子,可这里偏僻得很,让她心慌意乱。
直至半夜,裴欣也陪伴在她身边,待裴婠沉沉睡去,裴欣又从丫鬟口中得知主母半夜头疼,她又赶过去看望主母。
裴婠的居所瞬间没了人,四周寂静。
她猛然坐起来,看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心惊得让她呼吸急促,赶忙下床去看房门是否锁好了。
她莫名觉得今日奇怪,总害怕那卑鄙下流的人会闯进来,质问她,胁迫她……
裴婠把门锁死后,才松口气,呆愣愣地坐在床边,冷风让她昏睡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竖起耳朵果然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不愧是读书人,还不忘敲门。
“绾绾,开门。”他来时,发现裴婠锁了门,并没有因此生气,语气还很温柔。
只是裴婠一直不开门,他也没再敲下去。
一阵寂静,外面的狂风吹动,让战战兢兢的裴婠死死地看着门,害怕他强硬地撞开,但并没有。
正当裴婠以为他已经离开时,松口气……
窗门却有了动静!
裴婠惊恐地朝窗门看去。
窗门被打开,狂风挤进她曾经的闺房。裴凌君身姿轻盈地从窗户跳了进来,一声不响地走进来,面无表情,如同夜中的恶魔。
裴婠吓得呆住,愣在原地,甚至忘了逃跑,呆愣愣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脖子,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推倒在床上。
恐惧到达极点,让裴婠生理性地大叫出声,可裴凌君很敏感地用掌心捂住了她的嘴。
大风吹着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光,看着裴婠泪眼朦胧的双眸。
脸和脸的距离不过一指头。
“绾绾,我记得裴欣没有锁门啊,你锁门了?”
裴婠流着泪,惊恐地看着他谈若自然的模样,那薄唇微微勾起,说话间冷气袭来。
裴婠的眼泪流出,染湿了裴凌君的掌心。
“唔!唔!”裴婠奋力挣扎。
可是娇弱的女子怎么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
剧烈的挣扎没有丝毫用处。
“你要求救?”裴凌君微微挑眉,“若是让裴欣知道自己的妹妹勾引了哥哥,她会怎么想你呢?”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裴婠的错,强入室的明明是他!
“让更多人知道你勾引了我?”裴凌君微微一笑,他莫名地兴奋,松开了对裴婠嘴唇的束缚,“那你可以试试。”
裴婠流着泪,却始终没有发声,她甚至害怕让周边的丫鬟知道。
眼看着裴婠的眼泪如洪水,裴凌君又温柔地哄着她,“你哭什么?我又没怪你锁了门,不肯让我进来*。”
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着裴婠的眼泪,苦咸味的。
裴婠试图推开他,往日还有些作用,可偏偏今日动不了。
不知不觉,他抱着裴婠的腰肢,爬上了床。
曾经裴婠住在这里,但现在已经没了她的气息。
他抱着裴婠,像粘人的猫咪在裴婠的颈窝里蹭来蹭去,那灼热的气息扑向敏感的颈窝处。
吃过肉的畜生,怎么会因为猎物逃跑后,不再吃肉呢?
裴婠细微地哭着,生怕自己的声音引来府里的丫鬟,“不……我说过,不可以了……”
裴凌君看着裴婠通红的脸蛋,嘲笑她的天真,“你说不再来往,就可以吗?”
“绾绾,我好想你。”裴凌君扔掉身上的衣物。
衣物迅速从床榻中扔出来,一件又一件地落在地毯上。
他幽暗欲色的双眸打量着裴婠,只觉得她像一颗饱满鲜嫩的果实,靠近还能闻到那诱人的清香,他恶意道:“分明是你勾引哥哥……若是让别人知道,谁会怪男人,只会怪女人勾引罢了。”
裴婠忍不住战栗,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发出那怪异的声音,眼泪止不住。
她即便是反抗了,家族也只会怪她勾引了天之骄子……
而不会怪裴凌君自甘堕落,罔顾人伦!
愈发不满足,裴凌君拉开了裴婠的手,亲吻着她的唇瓣,试图打开她的唇瓣白齿。
“绾绾,我才是与你最亲密的人。”
“不要……”裴婠哭求着,可并不能换来他的怜爱。
“让你我二人分开,简直是个笑话。”裴凌君肆意地抚摸着她每一寸,轻蔑一笑,他那浓郁占有欲如同火山喷发,冒着浓烟。
他吻着裴婠的脸颊,粗重的喘息填满整个屋内,那畅快春意掩不住。
裴婠被折磨得泪眼模糊,恨不得把身上的人大卸八块。
绝望逐渐吞噬了裴婠,连她都觉得自己天真愚蠢,今夜的意外分明都是裴凌君的安排,她根本逃不出去,她所做一切,在他看来就如同玩闹一样。
绝望的裴婠眼神涣散,怔怔地看着床顶发神。
翌日,裴婠醒来时,身侧的空位置还有一丝暖意,便知道那人才刚刚离开没多久。
裴欣昨夜因为主母头疼,也并没有休息安稳,今早来找裴婠,却被裴凌君早早安排好的丫鬟拦住了去路。
“昨夜夫人染上了风寒,不方便见您。”那丫鬟道。
裴欣道:“怎么染上风寒了?医师去看病了吗?”
“已经看了,正在熬药,大小姐不必惊慌,只是不方便见客。”那丫鬟对答如流。
若是让裴欣此时进去,必然会发现裴婠的异常。
裴婠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的交谈。
一整日她都躺在床上休息,主母都以为她真染上了风寒,派丫鬟送来补品 。
半夜,裴婠已经沉睡。
裴凌君熟练地打开房门,走到她床榻前,“绾绾。”
她猛然睁开自己的眼睛,惊恐地注视着裴凌君。
他见裴婠害怕自己,轻声道:“你好好歇息。”
夜里,裴凌君安然地睡下,侧身抱着裴婠,并没有其他动作。
他闭上眼睛,只觉得心中平静又美好。
那冷淡清雅的竹香裹着裴婠,好似裴婠不是别人的妻,而是他自己的。
那不自觉的颤抖明明昭示着她对他的恐惧和排斥,他看在眼里,愤懑和不甘让他咬牙切齿。
白天思绪万里,裴凌君总觉得自己的确是败在了裴婠的裙下,却又高傲不肯认命。
如今相思入骨,眼睁睁看着她与别人恩恩爱爱,那妒火和占有欲把他仅有的理智烧毁。
考虑良久,裴凌君也明白自己对裴婠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贪恋。
若是像平常夫妻一样恩恩爱爱,他也乐意至极。
他活在世上的准则,不就是快乐二字吗?
失败者开始反思自己,阴森森的眸子注视着裴婠的乌发,他盘算着如何才能再次得到她,他不打算再与宁炽“共享”。
像一头野狮,轰走了所有觊觎他猎物的狗。
裴婠睡不着,血红的眸子注视着墙面,她明显感觉到裴凌君的力道正在加重,两人贴在一起,让她热得开始冒汗。
裴凌君知道她并没有睡下,便开口道:“绾绾,你心中正煎熬着?唾弃谴责自己浪荡?”
裴婠背对着他,不肯说话,如一条死鱼。
幽暗的屋内,他细嗅起女儿家头发间的皂角香,见裴婠不肯搭理自己,他也不在意,如今明白自己心意,反倒没之前那么烦闷,整个人畅快多了。
裴凌君轻轻一笑,“我倒是可以指一条道。”
他慢悠悠道:“你与宁炽和离。”
说出此话时,裴婠只感到惊悚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