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助理？”小恩听不懂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不过那人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杜悠悠张口就全说了，“你忘了，我们上次去密室见过的。”
“哦，对对对。”小恩更是不能理解了，“那怎么又成乐与助理了？”
“那地方乐与都已经转手下来了，人家可不就成助理了。”
小恩张了张嘴，有点难以置信，“那地方值不少钱吧？”
杜悠悠：“那肯定啊。”
平时唐乐与不显山不露水的，相较其他人是大方了点，但小恩是真没想到她会有那么多钱。
唐乐与一声不吭的，看着小恩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惊讶又带了点距离感。
她没出声打断杜悠悠添油加醋的话，而是往刚刚池也的方向看去。
他身边的女人也穿了件同色的白色雪纺衬衫搭配黑色的鱼尾裙，两人都长得好看，站在一块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她抿直着唇，收回了目光没有再去看。
唐乐与问了小恩句，“我去买点喝的，你要喝什么吗？”
“不用，你自己买就好了。”小恩摆了摆手。
唐乐与看了她一眼，点头嗯声，并没有问杜悠悠的打算就往展厅外走了。
附近就是商场，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就有一家奶茶店。唐乐与给自己点了一杯奶茶外，还是给小恩带了一杯。
她还没等一会，脸侧贴上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冷得她一激灵，缩了缩肩膀抬眼看了过去。
池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他手里的冰水就是刚刚贴在她脸侧的罪魁祸首。
唐乐与沉默了几秒，下意识的往周围看，没有看到刚刚在他身边的那个姐姐了。
他低眉瞅着她，眉峰似有似无地轻挑了一下。
“不认识了？”
唐乐与顿了几秒，才应声，“认识。”
池也依旧看着她，垂着身侧的手两指悠着矿泉水瓶，半弯着腰对上了她的眼。“那怎么这么冷淡啊？小金主。”
唐乐与和他对视了一会，别扭地别开了脸。
“你拿水冰我。”
池也愣了一下，失笑。想着小姑娘还挺记仇。
“那我请你喝杯奶茶赔罪行不行？”
唐乐与：“我已经付过钱了。”
他重新直起了腰，颇为遗憾的说着，“这样啊......”
下一句仿佛是“那就没办法了”，唐乐与即时地出口给出了解决办法，“没关系，我会帮你记得的，你下次要请我喝。”
“......”
池也抿唇笑了一下，就一杯奶茶的事情他还不至于耍赖。
池也：“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唐乐与：“陪朋友来的。”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自己打车来的？等下一起回去吗？”
唐乐与第一反应是想起刚刚那个姐姐，可能人家先走了，也可能是根本不顺路。然后他瞧见了自己，所以刚好顺路捎她回去。
这个时候奶茶好了，唐乐与伸手接过，没有再去看他。
“不了，我还要再等等朋友。”
等唐乐与拎着奶茶往回走时，她居然感到了非常的后悔。
她控制着自己没有回头看他，她明明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可在刚刚那么一瞬间，她就是觉得心口又堵得慌，就是不想答应他“退而求其次”的提议。
回到了展厅，杜悠悠人已经不在了，唐乐与把奶茶递给了小恩，还是决定跟她说自己想先回去了。
小恩看了眼时间，“乐与，反正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我这边也快要结束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唐乐与被她拉着，最后还是没能拒绝。
她等着小恩收拾收拾东西，顺便搭了把手。“我们去吃什么？”
“宋峙已经定好了包厢，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不是我们两个人吃？”
小恩动作一停，面露了难色。“我们之前就说好了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乐与你不介意的吧。”
“挺介意的。”
“那......那我陪你出去吃点？”
唐乐与看了看她还是妥协了。“算了吧，一起吃就一起吃吧。”
-
包厢定得是附近一个大酒楼，唐乐与随着小恩到的时候，一推开门，偌大的包厢里坐了二十来号人。
除了宋峙和杜悠悠两个熟面孔，在场的还都是三四十岁西装革履的男人，大多顶着一个啤酒肚，是在酒桌上混迹的模样。
有一个她见过一面，下午宋峙介绍得那个什么“李总”。
推开门的一刹那，唐乐与其实就想转身走了。
可手还被小恩挽着，这一桌大老板的场面，小恩也是第一次见，挽着唐乐与的手没意识到地紧了紧。
“乐与和小恩来了。”宋峙站着正在倒酒，见到唐乐与的一瞬间脸上的惊喜掩都掩不住。
连忙安排了座位让她们过来坐。
好巧不巧，唐乐与对面就是那什么李总。
对方也认出了她来，可能是还记得下午她“目中无人”的行径，皮笑肉不笑地直接挑刺了。
“小宋，两位美女来的晚了，是不是该罚酒一杯。”
宋峙倒酒的手一僵，说着场面话，“李总她们不会喝酒，这酒我替她们罚怎么样？”
“那可不行。”李康安直接不干了，甩了脸色，“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这酒还是我专门选的好酒。”
“是是是，我闻着就觉得是好酒。所以刚好便宜我了。”宋峙讨好地笑着，“这酒我来喝......”
“她们这酒不喝，下午的那件事情也别聊了。”
李康安根本没那么好说话，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你之前说她家企业叫什么来着？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还跟我还摆起脸来了。”
“......”
“这酒必须喝了。”
宋峙脸上的笑容显得僵硬，“您说的是，好酒大家应该都尝尝。”
唐乐与看着宋峙把小恩的酒杯倒上，压低了声音抱歉地道，“小恩，一杯酒这笔投资就拿下来了，委屈你们了，算是帮我个忙。”
最后一句是和唐乐与说的。
听完宋峙的话，小恩已近有点动摇了，而且面对着一桌子的投资商难免有点怯场，这些人她得罪不起，丢了投资说不定在公司都混不下去了。
也就一小杯，还没一口的事情。
小恩抬起了酒杯，闭了闭眼一口闷了，可酒辛辣一下子呛得人脸都红了。
“小美女，你朋友都喝了，你也快喝了吧。”
唐乐与淡淡看着他们，不为所动。
“我不喝。”
“你别不识抬举啊，好酒招待你们还不喝，这一瓶酒都要五位数，要知道你这一口就喝掉了好几张。”
“哦，那又怎样。”
桌上看好戏的杜悠悠根本不嫌事大，“李总，乐与可能是瞧不上这酒，她家里生意做得挺大的......”
杜悠悠的话点到为止，但什么意思李康安作为一个生意人不可能听不懂。
想起下午唐乐与在展厅对他的无视，李康安冷笑着，“这是瞧不上我李某的意思？”
场面剑拔弩张的。
宋峙再次打了圆场。“李总，你别生气......”
“这酒今天不喝别想走了！”
唐乐与皱了皱，一副这些人怎么胡搅蛮缠的嫌弃模样。“知道瞧不上你，怎么还上赶着要人说呢？”
“难怪长得这么讨人厌。”唐乐与小声地吐槽着，也不怕这话被李康安听见。
“你们刚刚说这酒多少钱来着？”
唐乐与：“就点了一瓶，怎么够喝。”
她伸了手挥了挥，喊了一旁站着的服务员过来。“姐姐，这酒还有吗？”
“有的。”
“那......”唐乐与歪了下头，“再上十瓶吧。”
桌面上窒了一瞬。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这酒拿十瓶，都将近要七位数了。
服务员陆续端了十瓶上来，一时间桌面上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堆。
唐乐与点着数正好十瓶。她似乎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直接喊服务员开酒瓶了。
见状，有些人忍不住了。“这酒谁点的谁可就要付钱的。”
唐乐与迟疑了一下，瞧着服务员已经把第一瓶打开了。
“难道不是这位大叔付钱吗？”大叔两个字她咬字刻意慢了些。
“他刚刚不是说要请我们喝酒，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耍赖呢。”
“......”
此时酒已经开到了第五瓶了。
真要买单可要下点血本了，所以李康安的脸有点绿，“你如果把这十瓶全喝了，这酒我请就我请。”
唐乐与无辜地眨了下眼，“刚刚不是都说了，我不会喝酒啊。”
“不会喝你开这么多瓶！”李总连忙甩锅，“这酒根本不是我点的，我不可能付这酒钱。”
“啊？你没钱啊。”
唐乐与一脸惊讶，话说得很大声。
不止桌上的人听见了，一旁开酒的服务员也听见了。
就连开酒的动作都停住了，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桌上都是有点小钱的人物，出来就是装都要装点面子出来，所以李康安有点下不来台面。
“......”
唐乐与还在嘀咕着，“没钱还学别人的坏毛病，在外面逼人喝酒？”
“……”
“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人直接站了起来，椅子在瓷砖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乐与。”宋峙过来想拉她，生怕自己的投资毁了。
他喊唐乐与来是打着提她家的关系，能让这些投资商动摇的打算。最好唐乐与也能投资一把，而不是现在这样的。
“你别把事情闹大，赔着喝几杯酒这事也就过去了。”
“凭什么？”唐乐与板着一张脸，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逼过她。
她走到了酒瓶面前。
先是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姐姐，先结个账。”
除了宋峙和杜悠悠，没有人觉得她一出手就掏得出这么多钱。
所以看到服务员刷完卡递回来还给她时。
桌上的人表情都有点微妙地变了。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
“你既然请不起，我可以请你洗个酒水澡，”说着，唐乐与已经端起了桌上的酒瓶，在李康安面前倒了下去。
“不！用！客！气！”
第一瓶倒下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但李康安还是躲了，不至于真被淋了一脸。
轮到第二瓶的时候，李康安连忙站了起来，他怒极着伸手就要推她。
唐乐与一直留意着他，就知道他要动手。
她刚准备往后躲，肩膀就被从后揽住，下一秒她的脊背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上。
她迟钝地抬头，看到的就是池也寡冷的侧脸，唐乐与的目光下移，落到他衣领下半压的清冷锁骨上。
第一反应是心虚地想把手里的酒瓶丢掉，结果才意识到她其实早就放下了。
唐乐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瞬间软了神情。
她脸上的慌张不是演的，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到的小孩。
池也极快地扫了全桌一圈，然后低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碰到你了吗？”
唐乐与摇了摇头，不能比现在再乖再老实了。
她拽着池也的手臂，心跳得极快，是因为怕的。
怕刚刚她嚣张跋扈的模样他是不是看到了，会不会因此讨厌她。
闹剧中止。
此时包厢里寂静的很。
所以下一秒唐乐与的话格外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可怜巴巴地抱着他的胳膊，开始告状，“他们刚刚都欺负我。”
池也眉眼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