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斑驳地洒在白术紧锁的眉间,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严厉:“青山、青松,你二人今日所为,实属不该。覃家乃我多年挚友,岂能因一时冲动,伤了和气?青山若是真的喜欢覃飞,为何他成婚之前那么就不说,如今覃飞已经成婚,你倒是冲动做了这事。青松也是,你弟弟不懂事,你反而帮着,真是糊涂至极。覃飞那孩子,我向来视如己出,他心中有怨,我能理解。”
白青山与白青松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悔意,但觉得白术过于悲观了,今日是他们不对,覃飞生气也应该,但不至于伤了两家和气吧,父亲也说的太严重了。“父亲,我们知错了,但……”白青山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辩解些什么。
白术打断了他,语气更加坚定:“无需多言,明日一早,你们随我前往覃家,务必诚心诚意地道歉。记住,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显真章。”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给这宁静的小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白术领着两个儿子,手捧精心挑选的礼物,踏上了前往覃家的路。一路上,白青山与白青松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结果的忐忑,也有对自己行为的深刻反省。
抵达覃家,院门轻启,覃明与张婉婉迎了出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白术率先开口,言辞恳切:“覃兄,婉婉,我教子无方,让两个孩子闯下大祸,特来赔罪。”说罢,深深一鞠躬,尽显诚意。
覃明与张婉婉对视一眼,心中虽有不忍,但想到覃飞身上的“伤痕”与委屈,又硬下了心肠。覃明轻叹一声:“白术兄,你我多年交情,我本不愿如此。但飞儿他已经成婚,青山这般做……”
话音未落,覃飞从二楼走下来,身后还跟着张煜,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白术看到二人,连忙说道:“飞儿,我知道昨晚是青山、青松的错,让你受了委屈。我若是知道,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只是事已如此,我带他们二人跟你道歉,打骂随你。千万别因此事伤了两家和气。”
按理说,白术这个长辈如此道歉了,覃飞也该给个面子,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他便是想吐,眼里都冒火了。
“白叔,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他们的道歉,也不能接受你替他们道歉。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对自己做的事情应当负责。何况,昨日白青松那书房里的香还有迷药。”覃飞说道,虽然白术脸色不好,但是覃飞继续补充道,“经过昨日的事情,我怎么能够再相信他们二人呢?他们昨日对我动了手脚,便不再是兄弟了。他们要损了我的清白,要让我家破,我怎么能够忍呢。”
气氛一时凝固,白术脸色微变,正欲开口,却见一旁的张煜,一直温文尔雅坐在沙发上的他,突然起身,走到白青山面前。白青山看着张煜一脸的心虚,嘴里说着对不起。
“嗯,对不起。”张煜轻飘飘地说道,话刚落下,白青山、白青松便是被踹出去三米,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青山想要起身,心口却是疼得厉害,一口血便是喷出去了,白青松也好不到哪里,但是他还是立即看向白青山,扶起白青山,满是心疼。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白术也是连忙上前,关切地询问白青山,白青山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白术心中虽怒,却也明白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覃飞,声音更加沉稳:“飞儿,你心中有气,我理解。但青山、青松已受教训,我白术在此立誓,今后定严加管教,绝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覃明和张婉婉也是一脸的惊讶、慌张,还有一丝心疼,毕竟白青山也是他们从小看大的,但是他们却不能说张煜错了,张煜只是在维护覃飞。
覃飞望着白术那双充满诚意的眼睛,又看了看白青山、白青松,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最终,他缓缓点头,但声音依旧冷淡:“白叔,此事到此为止,覃白两家也到此为止。”
听了覃飞冷冰冰的话,白术三人皆是一惊,真的要为这么一点事就断了覃白两家三十多年的交情吧,白术看向覃明。
覃明也无可奈何,虽然觉得白术父子三人此刻可怜,但是他儿子也很可怜啊,从小到大,哪里看过他那般狼狈,那么让人心疼。到底自家的儿子自己疼,覃明也是无奈地说道:“白术,你也知道,如今覃家已经全交给飞儿了,我做不了主了。”
白术知道,覃明不是做不了主,是不想吧。白术生气却无奈,毕竟是自己两个儿子先做错了事情。
白术的脚步在医院的长廊上回荡,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承载了不只是兄弟二人的伤痛,还有两家情谊破裂的无尽遗憾。白青山与白青松并肩而行,沉默中藏着各自的思绪万千,那份突如其来的决绝,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浇熄了多年积攒的温暖。他们也没想到,覃飞居然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居然就要断交。
覃飞并不知道,这二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本就不喜欢白青山,何况如今已经成婚,他们还招惹自己,显然也没有把他当回事吧。不管如何,今日算是彻底绝交了。
只是覃飞虽行事果决,但内心深处仍保留着对旧情的温柔。不让张煜将此事告知元夕,是他对过往情谊的最后一点守护,也是对白家可能遭遇的未知风暴的一种无声庇护。他知道,一旦此事传入元家耳中,白家恐怕会面临更为严峻的考验,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利益往往比情义更容易让人迷失。
张煜虽点头应允,但眉宇间的不悦却难以掩饰。他理解覃飞的苦衷,却因覃飞维护白家而不高兴。他看了覃飞一眼,转身上了二楼,背影中透露出一股不悦。
覃飞见状,心中五味杂陈,顾不得爸妈,他加快步伐,追上张煜,用那双布满忧虑的眼神试图捕捉对方的目光。“煜儿,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有我的考量。白家与覃家相处三十多年,往日里也很好,爸、妈与白叔关系一直都不错,曾经覃家有难,白叔也是尽力帮忙。我虽然不满白青松、白青山做的事情,但我也不能迁怒白叔,他曾经也一直把我当亲子看待。我到底不想做的那么绝情”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昨天你不是说随我吗?今日倒是变了卦。”张煜坐在阳台边上,瞥了一眼覃飞说道,“心慈手软。”
“好煜儿,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覃飞走到阳台边,从身后抱住张煜,“这回你就依我行不行?”
“行。”张煜伸手推开覃飞,轻笑道,“怎么不行,你都能原谅,我为什么不能原谅。”
覃飞看着笑眯眯的张煜,心里反而更慌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做那么绝。怎么样才能让煜儿高兴呢?这真的是个难题啊。
张煜虽然面上看着不高兴,但是心里倒也没那么不满,反正他刚才已经收拾了两兄弟,至少让他们疼上一段时间。对于覃飞的心软他自然可以理解。不免也有点担心,明明昨日说的多么狠,今日白术一来,倒又是心软了。他怕覃飞在商场上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