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心亭一开口,白宗俊便睁开眼醒了。
他静静看着给她带来心脏跳动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拨打电话,她口吻冷漠,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正如她不在意他。
他在沉入海底的一瞬间爱上了她,白宗俊没有同自己开玩笑,他也不会开玩笑,他说爱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去爱。
他也明白自己从小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了解感受的仅能从旁人的行为中学习,摹仿是他进入人类社会的第一步,有些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只是具从地狱往返人间的死尸,带着对生灵的好奇,在旁观和探究他们,伪装成他们,危险地融入其中。
当他意识到自己拥有的物品过多,站在权力的塔顶时,他明白他是神明,掌控他们。
但这些都是错乱的想法,他会死,怎么会是神明,逻辑上说服不了自己,他只是一个被幸运眷顾的人类,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类。
他有许久没有心动的喜悦,即便是作为继承人扳倒自己的父亲,坐在理事长的位置上,白宗俊才有丁点零碎的喜悦。
是晚心亭给他带来了活着的感觉,那瞬间的悸动也可以解释为吊桥效应,人在恐慌下将恐慌误认为对异性的吸引力,可白宗俊明白死亡的恐惧是晚心亭所带来的,源头是晚心亭,她让他产生了他也是个普通人类的感觉。
这是少有的,白宗俊仅在一瞬间就决定他要追逐那种活着的感觉。
他要追求晚心亭。
眼见晚心亭挂断了姜誉之的电话,白宗俊淡淡开口问:“那天在泳池,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不会游泳?因为你要勾引金梦书,还是你从那天起就在考虑拖我下水?”
他落水的那瞬间都没有忌惮过晚心亭拽他,会让他沉入海底。
晚心亭微笑,重新坐回白宗俊的病床,大腿落座的位置正好是白宗俊的手上,晚心亭不沉重,但白宗俊感受到一点压制。
晚心亭伏低身子,掐住白宗俊的双颊:“白先生,你问得太多了。有些问题没有原因,我希望你记住,我不喜欢回答问题。”
职业习惯作祟。
来看病的人往往是被医生提出问题询问,让医生了解病患对症下药,而不是病人向医生提出问题,了解医生的近况。再有一点,晚心亭不喜欢小狗向主人发出疑问,小狗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
小狗非要询问的话,只能限定在主人给予小狗机会的时候。
白宗俊按自己的方式理解,“你喜欢做发问者或者制造问题的人。”
压制在晚心亭大腿下的手指动作起来,白宗俊曲折指节,想往深处探寻,晚心亭揪住白宗俊的手指甩开,像捉出狡猾的蛇,冷视:“白先生,你有点不规矩。”
白宗俊没有羞耻的赧然,他只是天然的想探索藏品,亲近自己并不违法。
他称赞晚心亭:“为什么不可以摸,明明很美。你浮游上去时双腿很美。”
白宗俊想到他沉寂看着晚心亭抛弃他的那一幕,他是真心的喟叹,她双腿波折起伏、间错划水的美,绮丽又残酷,有点像古时宫中女人扎在发髻被风吹散的两条绦带。
“嗯?”晚心亭手掌一伸,撸起白宗俊的额发,贴近他的额头,“白先生,你被吓傻了么?没发热。”
晚心亭要去翻白宗俊眼皮,白宗俊捉住晚心亭的掌心,睇睨着晚心亭,示意别胡闹。
他将脸颊搁在晚心亭的掌心上,侧头在掌心诚挚地落下一吻,白宗俊盯着晚心亭,有种要看穿晚心亭的侵略感,“你喜欢这样对吗?”
晚心亭抽回了手,皱起眉。
白宗俊说对了。
她喜欢。
系统冒出头:【宿主别被他蛊惑了,也不必理解他的行为,他不是咱们正常人能理解的。宿主请看,他爹的我就说了,他就是汉尼拔那类型啊啊啊啊啊吃人的大爹,怪不得还把自己做成标本。】
系统在脑海播报,治疗后的白宗俊开启了病症解锁,他是反社会人格,一经开启,汪汪值就奇迹般的冲到了41。
果不其然是系统不能理解的变态,汪汪值也不按常规初始,姜誉之的汪汪值最开始只给了一点,东庭秀是一个月后才涨到49,而白宗俊一经开启,对晚心亭的汪汪值就在41。
系统点评:【白男己(fei)虽然变态,但实在狗矣。他比姜誉之和东庭秀都有做狗的天赋!请宿主狠狠鞭挞他!】
晚心亭附和系统:“好耶!”
系统和晚心亭相处久了,觉得宿主每次说好耶,都不见得有多开心。
晚心亭在愣神,白宗俊倒有些喜欢她发呆出神的模样,这证明他的确看穿了她,他和她的本质一样在寻求危险。
他自顾自说:“你那时想杀了我对吧?你考虑过如果我没死,追究起来,你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么?”
“我?”晚心亭指了指自己,菱模两可地问,“确定是我?”接受惩罚?
女人无辜到眨着澄清眼眸:“我做了什么?白先生,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想杀了你。我可没有动机,你可不要因为你是白宗俊,你就可以随便污蔑我。白先生不是自己落水的吗?是我帮你呼叫的救生员。白先生,哪有你这种知恩不图报的坏蛋,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你为什么要把落水的责任推卸在我身上?仅仅是因为我邀请你去跳水?”
白宗俊捂住了晚心亭的嘴,不许她说话,“人在慌张时,话总是很多。”
晚心亭哼笑,她把白宗俊的手捉住,按在她胸脯上,“你可以感受下我慌不慌张?”
很常规的思路。
白宗俊的思维按晚心亭设计的路线在往下走,晚心亭是发言者,自然知道自己话多还是话少。
白宗俊可能连四种话语结构都不知晓,主人,大学,歇斯底里和分析家,主人话语只发号施令,类似父母师长的我要你如何,大学话语利用真理大行其道,借真理霸权转为自己的霸权,例如千古的名书都是这样书写的,科学理论说我们应当喝够1600ml的水,歇斯底里话语就是不停地发问,向主人索取加上反抗否定,分析家的话语就是抓住真理式话语的漏洞,不停地质问分析反驳。
前两种是霸权式的话语,后两者是偏反抗性的话语。白宗俊没有发觉,一旦他和晚心亭对话时,就会将自己主人的位置让出,落在分析师和歇斯底里话语之间。
晚心亭一开始就提点过他不要进行多次发问,还能维持住他Daddy的身份,一旦质询过多,他就将自己摆在他者的位置。
真正的主人从来皆是沉默无声,她的小狗自会揣测命令。
晚心亭叫系统玩了个小把戏,白宗俊感受不到她的心跳。白宗俊沉了眉,一只手撑着坐起,他没有廉耻,掌心贴得更近,掌心滚烫得快要按进晚心亭的胸腔,他没有感受到晚心亭的心跳。
白宗俊困惑,眼眸幽黑陷入迷潭的深邃,“你是妖精么?为什么没有心跳?”
晚心亭又叫系统撤掉小把戏,晚心亭的心脏平稳地跳动起来。
体会到人类的心跳,白宗俊才放松了下来,不管晚心亭用什么方式暂停了不可能暂停的心跳,这都是在同他开玩笑。
白宗俊将晚心亭拥住,去感受她的存在:“以后别这样胡闹了。我不喜欢。”
刚才又差点失控了,女人薄弱的肩胛骨被他揽在怀中,他才有了占有控制的实感。他不想错失活着的感觉。
晚心亭莞尔:“我喜欢就好。你不喜欢无所谓。”
病房门开了,推送午餐的护工进门,午餐是由生活助理拨打给酒店订购的,在一出事进入医院前,助理就安排好一切。
护工看见晚心亭被白宗俊拥抱,甜蜜温馨的情侣在说悄悄话,她以为打扰理事长和爱侣的暧昧,吓得退了出去。
晚心亭和白宗俊同时看向房门,晚心亭指责白宗俊:“你把她吓到了。”
白宗俊放开搂在晚心亭肩膀的手掌,规矩地搭在小腹前:“你也参与了。我们一起把她吓到了。”
“我没有哦。理事长比我受人尊重多了。”晚心亭站起了身,准备拎包离开,白宗俊不太想晚心亭离开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何得知女人敷衍探望完毕,要离开,他就生出不安感。
白宗俊只能说:“你出去时,叫她把我的雪茄拿过来。”
他被施救时,穿的是泳裤,手机和雪茄还有腕表都在换下的西裤内。
“你以为你在命令谁?”晚心亭撇嘴,“白宗俊,我没有义务帮你做事情。最后一天允许你这样同我对话,下次没机会了。”
晚心亭握住了门手,白宗俊陡地说:“留下来。”
晚心亭回了头,白宗俊急迫地解释清楚:“到中午了,你也饿了,留下来和我进餐吧。我们的约会没有结束。”
晚心亭一笑,不予理会,拉开门手还是走了。
白宗俊品啖心头涌上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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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茄烟很快送来,是护工找了白宗俊的生活助理,生活助理早在楼道外等待,送完雪茄后,助理站在晚心亭面前,递出了她的名片。
晚心亭表现出礼貌:“李室长,你好。”
“晚小姐,白先生希望和你共进午餐,先生希望你选定地点。”李室长低着头,没有多打量晚心亭。
她是白宗俊最得力的身边人,也是白宗俊扶持上来的阶级新贵,察言观色是她比很多年轻人能更快上位的能力。她很明白白宗俊的喜好,白宗俊不会在意识恢复后第一句话询问女人,也不会同意一个造成他危难的女人在提出探望时就立即同意接见,白宗俊对晚心亭的上心程度,超过了李室长安排约会的所有富家千金。
“可以,不劳烦李室长去订座位了。就在病房吧,我想吃甜点或者炸鸡,你随便帮我买一份蜂蜜芥末味,甜点要慕斯蛋糕,冰一些。”
李室长离开。
晚心亭和白宗俊坐在医院的病房进餐。
白宗俊穿着蓝色条纹的病服,也像是笔挺丝滑的西服,他在晚心亭卷起每一折袖口,就像将丝质衬衫扎进纯黑的皮革袖箍内,男色表演得令人赏心悦目。休闲的病服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白宗俊翘着腿,露出裤腿下一小块精致的白皙骨节。白宗俊每一处地方都生养得精美,像橱窗里的人偶模型。
晚心亭踢了他一脚,将他翘着的长腿踹了下去。
错愕是属于旁人的表情,不属于白宗俊,白宗俊冷淡地问:“为什么踢我?”
“你的腿太长了,占用了我的空间。”晚心亭用一小勺挖着甜点。
“你在得寸进尺。我们明明平分的桌沿,你的包还放在桌上,分明是你占得多点。”
晚心亭理所当然:“那咋了。”
白宗俊语塞,晚心亭这会儿流里流气的口吻,让他竟有一丝无奈爬上心尖,他皱起眉回击:“你早上也吃的甜点,中午也吃,你的体脂率会升高。你会长胖。”
“嗯哼。”晚心亭扫了眼白宗俊的轻食沙拉,“难道你的狗草会比我的甜品好吃?白理事,点评别人的用餐习惯很没有教养诶。还有,我不是对经常健身的男人有意见,只是你有听说过么?经常练胸的男人比练腿的男人体力差,精力都消耗在健身房,晚上在女友床上都坚持不了几秒,容易早泄。啧。”
白宗俊怔愣,他无法回嘴,因为他不清楚自己能否坚持几秒。
他停顿很久,像卡壳的智能,在时间宣布晚心亭完胜前,白宗俊才迟钝回防出:“其实我也练腿。”
晚心亭哂笑,哦了一声。
白宗俊不再说话,优雅地吃完蔬菜沙拉和黑胡椒牛柳,晚心亭的进餐也解决得差不多,她喝着快餐店的冰可乐,白宗俊不赞同她的饮食习惯,他掏出雪茄,叫助理带来雪茄盒,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金属火机啪地叮响,白宗俊点燃了雪茄,每个人对香味的感知不同,晚心亭觉得雪茄燃熏的烟味是香烟里最甜润的一款,很像奶油那般浓郁腻歪,晚心亭不讨厌,可以称得上喜欢。
但白宗俊将烟灰抖落在晚心亭的餐盘内。
白宗俊说:“下午我们的约会就终止,我没有心情陪你玩海上飞行器。”
“好。”晚心亭同意,“下午节目组还要录制最后一次丈夫候选人。白理事,和你约会的体验……”
晚心亭忽地抽离了白宗俊的雪茄,她在自己唇间抿了口,吐出烟雾喷在白宗俊的脸面,说:“让我索然无味。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说起是最后一次见面,白宗俊周身散发寒冷,他淡淡抬眉,提醒:“晚小姐,你别忘了,你答应做我的情——”
晚心亭打断:“那种话你也信?”
又是一口青烟袅娜着迷蒙了白宗俊的眼,等他一回神,是手背尖锐的灼痛感。
他猛地抽手,甩开,眉骨该有的十分愠怒,克制在七八分。
晚心亭将烟头在男人手背杵灭,雪茄掉在桌沿,白宗俊白净细嫩的手背多了一道指甲盖大的红痕。很快,表皮凸起充血,白宗俊盯着那处,从没有人在他身上落下疤痕。
晚心亭拎起手袋,临走时,她伏低身子,在男人耳畔落下一吻:“好好欣赏我赠给你的奖励,白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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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珍是从李忆柳那处得知白宗俊落水的消息,李忆柳发了爽到不行的微笑表情。
【我就说把你哥换给晚心亭玩,他会栽。熙珍啊,我们和心亭好好相处吧,她是一个很有趣的好女人。】
白熙珍回复:【内,忆柳姐。】
白熙珍没有李忆柳的大胆,她通体遍寒,儿时记忆里白宗俊那些常人不理解的行为给她带来太多的震撼,白宗俊在她内心始终存在案底,她不敢去往白宗俊独居的别墅内,害怕踩上的大理石阶梯,都会突兀地涌出鲜血和尸臭味。
社会上出现那种连环杀人新闻,白熙珍也担忧是他哥哥所为。她不是害怕他被捕入狱,而是烦躁白宗俊引起的社会丑闻会将她牵连,她还希望能找个稳定的剧团,跳至身体机能下降演出不了的那一天。
白熙珍合十在胸前,为晚心亭默默祈祷。
她和宋准是岛内一处景点约会,白熙珍准备了一只舞蹈表演,演出完毕后,吸引了很多海鸥和拍照的小孩。
在宋准得知晚心亭和白宗俊跳水出事的消息,找了个借口,和她暂停约会离开,赶往医院,但节目组顾及她和白宗俊是亲人,没有通知她,白熙珍就装作蒙在鼓里,不知晓这件事。
她并不想看望白宗俊的情况,总觉得那种亲昵安抚的场景不适合他们兄妹,她对白宗俊无法说出安慰,白宗俊也不需要她的安慰,除非虚以委蛇在公众面前演戏
白宗俊落水,她只会在岸上静静看着他淹没下去,确保他的尸体不会上浮起来。白宗俊也不是会慌乱到浮水呼救的人,慌乱这种事和白宗俊不相关,白熙珍很难想象白宗俊会呼救。
如果白宗俊被晚心亭淹死了,对她的人生再好不过。
白熙珍隐隐升起兴奋,白宗俊没有婚姻,按顺位继承制,她是唯一的亲人,她会收获巨额遗产,抛售掉江通电力的股份。她不具备运筹庞大集团的才能,也不想耗费时间在自己不擅长的商界事务,她想获得自由,不用再与任何男人成婚维护整个家族利益。她将遗产交付给跨国信托处理,周游世界,去各地的剧团汲取养分,而不是困在国内……
白熙珍拍拍脑子,她想远了。
她回了酒店,打算沐浴再换个妆,准备下午结束录制的参演。
酒店房门在她出浴后敲响,白熙珍警惕,透过房门问:“是谁?”
节目的最后一天,张允城鼓足勇气,携着花束和在RV定制的舞鞋敲响了白熙珍的酒店房门,他怕自己再不表白,就会错过和白熙珍靠近的唯一机会。
张允城咽了口唾沫,撕扯着嗓子紧张说:“是我。张允城。”
白熙珍果决地回了身:“不认识。”
张允城这辈子脑子都没有转得如此快,他意识到白熙珍绝对是认识他的,白熙珍对谁都友好,她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善良心脏,和她选修过同一科的韩宰俊都能得到她的帮助,哪怕陌生低贱的服务生也能享受到她的温和待人。
除了她不喜欢的人,就像郑宥静,张允城知道郑宥静曾经在舞蹈练习室将白熙珍推下楼梯的事,白熙珍上节目对郑宥静冷视,就像对他一样。
所以白熙珍讨厌他,才不给他开门,也拒绝他每次生日宴会的邀约。
“熙、熙、珍,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真的,熙珍,就一次,拜托你和我谈谈,之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见你一面。”张允城鼻音浓厚,说着说着快哭了似的。
他关注了三天的直播,他看直播没敢错过白熙珍的一秒,全部录制了下来。他是白熙珍的狂热粉,从九岁起,暗恋了白熙珍十四年,但高高在上的白熙珍都没正眼看过他的存在。
张允城明白他和白熙珍的家世差距,没有抱着成为捞男上位的想法去接近白熙珍,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白熙珍,哪怕给白熙珍做小三都需要掂量下身份,可他迷恋白熙珍到发狂情怯的地步。
她们都是就读金江学院的学生,可他不敢靠近白熙珍,也不想别的男人靠近白熙珍,所以他……
在看着白熙珍和不同的男人约会,但是这些狗男人是阳痿了还是怎么的,对他美丽的熙珍视而不见,张允城心疼白熙珍心疼得抽搐。他们都不懂得熙珍有多么善良美好,全是熊吃了眼的瞎子。
白熙珍听闻到那句做什么都可以,驻足:“直说吧。你有什么事?”
张允城收敛心酸的哭腔,他心想:熙珍真是个好女人,一听见他快哭了,哪怕装陌生都装不下去,她真的很善良。
“你能开门么?熙珍。不知道你有印象没?我每年都向你递出生日邀约,我母亲是德森酒店的社长,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相信我母亲。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或者,熙珍不开门也没问题,我就这样同你讲话,你能听一下我说话就好。”
白熙珍腹诽:太有印象了,每年纠缠她去生日宴的变态男。
白熙珍泄开了门缝,她还扎着浴帽,一股清爽的沐浴香味席卷张允城,张允城脸涨成充满气体快爆炸的红气球。
“熙珍,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白熙珍摇头。
张允城像教官军训似的挺直脊背,恨不得朝白熙珍敬礼高喝忠诚,他自报家门,为了让白熙珍了解他,自报了姓名,身高,三围,父母职业,资产配置和当前拥有公司的职位,还有考过的技能,诸如协会认证的中级厨师证,咖啡师证,擅长艺术拉花,中式护理,会收纳,目前在进修宠物美容,因为白熙珍在IG上发过她想养狗。他认为会宠物美容是优势,他是白熙珍剧团的高级会员,看过——
白熙珍捂了耳朵:“打住打住。”
张允城止声。
“你想做什么?”
张允城啊啊了两声,说不出他想和白熙珍告白,顺便请求白熙珍能不能选他做丈夫候选人。如果今日不被女嘉宾选择为丈夫候选人,将直接面临淘汰,下一期节目的录制将不参与,而张允城还想拥有和白熙珍见面说话的机会。
张允城咚地一声跪下,白熙珍愣了一秒后退,张允城说:“熙珍我想、我想留下来,你能够选我做你的丈夫候选人么?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真的,真的。”
张允城跪着磨蹭膝盖想靠近白熙珍。
白熙珍害怕地后退一步,但思考后,白熙珍伸出穿拖鞋的脚尖,点在张允城的胸膛,阻止这变态男的前进:“你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你怎么证明?”
张允城怔愣,“你想我怎么证明?熙珍,只要不杀人,我都可以为你做。”
白熙珍探头看了看周围的房门,好像没有人路过,所有女嘉宾里只有她回到了原先的酒店,白熙珍让张允城先进来,表达他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