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瑜说自己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他的Rachel便乖乖地留在了酒店的套房，只要求他处理完了要回来带她去吃好吃的。

这几天他的Rachel变得越发通情达理，仿佛一下子长大成熟了许多……明明刚接到她那两天，她都还是以前那个喜欢撒娇喜欢使小性子的Rachel，是什么事情让她突然做出了这样的转变？

“叮——”

电梯到达酒店大堂，林慕瑜摇了摇头，暂时不再考虑这个问题。

林慕瑜交代过李随，没有吩咐时不必跟着，只要时刻待命就好，最好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然而刚刚，李随忽然主动发来短信，说是收到了两份传真过来的重要文件，需要他马上处理。

此刻，李随就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里等着他。

林慕瑜心中莫名有几分忐忑——什么“重要文件”会传真到李随的手上？如果是不霁虹的工作，为什么不直接发给他本人？

“少爷。”李随看见林慕瑜走进咖啡厅，站起身来，向他微微鞠了个躬。

“坐吧。什么文件？”

李随看着少爷坐下，自己仍是站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双手递到少爷手上，一边恭恭敬敬地说：“请您签字。”

林慕瑜不明就里，翻开文件夹，第一份文件的标题就让他指节一紧，心跳陡然加快。

——《离婚协议书》。

他的雇员，那个一向懂事的雇员，竟然真的做到这种地步？

林慕瑜怔住了，盯着那五个大字，看见的却全是与肖紫玉相处的一幕又一幕。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一逗就脸红的女孩儿、那个对他说了“喜欢你”的女孩儿、那个曾不胜娇羞地与他同沐云雨的小女人……那个在民政局里，漂亮的眼睛忽然黯了下去，终于松开了手的肖紫玉，竟真的把这份离婚协议书送到了他面前。

她已经在林家家宅里、在银港的社交圈子养尊处优地里过了那么些天，真能不管不顾地和他“分手”？还是……林涉川当真那么喜欢这个不过是眉眼处与Jasmine有几分相似的孩子，以至于真要收她为养女，所以她才有了那么大的勇气要和他协议离婚？

李随看着少爷一动不动的样子，试探着补充说明道：“少爷，您不必担心，肖小姐什么都不要，只要求青帆集团不得放弃资助苔花福利院，后面还有一份关于此事的具体协议。”

林慕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不担心自己的财产安全，在跟肖紫玉去民政局领证之前，他早就让李意去办好了婚前财产公证，而自结婚以来，肖紫玉一次也没有刷过他给的那张信用卡，连她欠下的助学贷款和医疗费都是他主动派李意去帮她办理结清的。

虽然他确实拿苔花福利院来逼她“合作”，但实际上他从未想过真的用那些孩子做筹码，即便她当初拒绝了他，他也只会放她离开，另做打算。

如今她要离婚，只提出这一个要求，倒也在意料之中，何况林涉川八成已经成了她的靠山。

只是不知道在她眼里，他已成了多么不堪的一个人。

开口就骂她“不要脸”，去别的男人家过夜，可他自己呢？他不也和别的女人上了床吗？

林慕瑜想起他的雇员在电话里有些哽咽地说，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可她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不向他解释，说她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就喜欢着他，说她从来没有算计过他？

林慕瑜拿起了笔。

这样也好，林涉川已经看穿了他和肖紫玉并不是真的奉子成婚，又对他和Rachel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场名义上的婚姻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现在离婚，百利无害。

她什么也不要，他大可放心签字。

可他还是觉得，她从他这里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