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头发花白，看起来就很有资历，捏着报告单，语速飞快，“看报告，没有事。你太瘦，要加强营养，另外可能吃一些补充剂，运动锻炼，提高身体素质。”
李清不明所以，一直点头。
随后医生就让她离开了。
得知自己没大事，心里还是疑惑，但一块石头落了地。
时近中午，云朵还没有回微信。
她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要不直接去找她吧，当面更能说清楚。
一辆公交车飞驰电掣地冲进站点。
李清抓紧挤了上去。
郑氏集团的大楼幕墙反射着日光。
西装革履的白领进进出出。
她走到一楼接待处，说明了来意。
前台露出标准微笑，“我记得您，李小姐，郑总目前不在公司。”
“她去哪了？”
“抱歉，不清楚。”
前台微笑着，言语却拒人千里之外。
好吧，就算知道，也不会透漏领导行踪啊。她表示理解。
那……
她脑海里浮现出司华年的身影。
他是公司副总，总该知道他的行踪吧？
“那，司华年在公司吗？”她心怦怦地跳，总觉得自己问一句显得很多余。
如果人回来了，白一舟能不告诉自己吗？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前台，等待着前台能说出那两个字：他在。
“司总目前不在公司。”
这句话像冰块，精准砸到李清的脑袋。
她顿时泄了气，身子骨都颓下去。
他不在，没有回来，联络不上，从盛夏到寒冬。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杳无踪迹了呢？
不知怎么回到的家里，鼻头一酸，闷声哭起来。
李清全然不知，园区正门不远的路边，杨金龙的车停在那里，他一手夹烟，一手举着电话，“齐大师，她不接电话，会不会是怀疑了？”
齐远之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哼，你最近盯紧点，别让她跑了。”
杨金龙点头，“知道了。”
电话的另一头似乎有什么异响，他耳朵凑近了听，是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男人不停地骂着，齐道人哼了几下，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杨金龙抖抖烟灰，知道齐大师又对那个老头动手了。
老头是齐大师某次夜间外出，打电话叫自己一起给绑回来的，就在力量新村。他很厉害，受伤了还能在自己和齐大师两个人的手下支把好几个回合。
他猛吸一口，然后扔掉烟头，把靠椅放倒，眼睛紧紧盯着园区的出入口。
晚上，张岳在厨房忙活着，没多会，端过来一锅冒着热气的炖酸菜。
李清强打起精神，“哇，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快尝尝。”
正吃着，李清的手机弹出微信语音。
她撂下筷子，赶紧去接。
“清清！”
“云朵？！你怎么才回我！”
“哈哈，临时有事出国，我这刚亮天，什么事啊？”
李清把沐清工厂的可疑线索一股脑地说给她。
在手机里都能感受到郑云朵的气愤，“不会又是宋林吧？！真是的，上次没正面抓到他的把柄，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他！我让我助理小天先去找你，我争取三两天就回去！”
“好。”
李清嘴边的话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司华年……他……”
“别提了，我爸爸好不容易联系到秦叔，没说几句呢，就告诉不要担心，他相信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徒弟，他不着急，我们这还有人牵挂着呢。”云朵不忘打趣她。
“你瞎说什么！”她的脸一红，“他救过我，我还没感谢他……”声音却愈发的低了。
“别上火，”云朵安慰她，“我也问过小舟，他说师兄联系不上，多半是去某个地方修炼去，修道之人和咱们不一样，他们不太爱在城市里，就喜欢钻野林子，哈哈。”
话是这么说，可没见到他之前，仍旧深深地遗憾。
遗憾为什么当初在医院没多和他共处几日，为什么发疯般地逃回家里。
如果能够重新见他一面，就算远远地看他一眼，也满足了。
张岳见她挂了语音，不吃饭也不说话，呆呆地坐着，眼神比刚才更加空洞。
“吃饭呀。”
她应了应，拿着筷子胡乱地扒饭。
“老二，事件很难办吗？”
她微微摇头，“和云朵的助理碰面，你来吗？”
“不了，齐道人迟迟没动作，请假好几天，我得回去上班了。”
郑云朵的助理叫季天天，她动作很快，一大早上就打电话过来。
李清思量一下，约了咖啡厅见面。
还是上次的咖啡厅。
李清和季天天碰了面，白一舟很快也到了。
他俩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似乎认识。
“你们认识？”李清蒙圈。
“跟着师兄见过几次的。”白一舟说。
“是的，这是司总的小助理。”季天天笑。
“你才小助理！我成年了！”白一舟抗议。
很快进入正题。
白一舟先开口，“孙翔大约是三个月前被招进去的。当时他和朋友在人力资源市场找工作，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找到他们，说有个工厂招人。”
“他们觉得是骗子，没有信，那个人拿出了正规的合同，又带他们去了工厂。孙翔觉得没有问题，就同意了。”
“不过签完合同，合同就被收走，他没有备份。没有注意是否有红色印章，一起的大概还有七八个人，都住在力量新村，是分配的宿舍。”
白一舟看着季天天。
“三个月前？”季天天眼神定在某个地方，“郑总没提要扩招流水线，自然不会大批量招人。倒是主管采购的宋经理，私下有意无意地说过增加生产线的事。”
“还真是他，”李清说，“记得8月份的时候云朵说过，他偶尔会去人事那里，之前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这次孙翔的事算是意外发现。”
“这样的话，基本就能确定还是他搞的鬼。”季天天若有所思，“但我不记得发放工资时，金额有额外的变动，并且能够持续三个月没被发现，难道财务也被买通了？”
“可宋林为什么这么做？”李清靠着椅背，一脸茫然，“帮助国家提升就业率？”
“孙翔现在关联了宋林和齐远之，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之前一直没查到的宋林背后之人，就是齐远之？”白一舟突然说。
李清和季天天相互看了看，露出惊讶的神色。
“会是他吗？”
“师兄离开前说过，地煞和树精是被某个人联合起来的，而这个人一方面知道公司的事情，一方面又懂得隐灵，现在这个线索都指向了齐远之，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
“这……”李清张了张嘴，这个发现有些过于震惊。
许久以来，她都单纯的认为齐远之是为了夺取隐灵才犯下如此多的恶事，完全联想不到最开始竟然是和云朵的公司有关联。
“可……“她仍然不明白，“齐远之帮宋林做事，是为什么？”
白一舟盯着桌面上的手机，神色认真，“齐远之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后面还有阴谋，大概率还是为了隐灵。”
幽幽地叹口气，“又是力量新村，我想是为了完成他的阵法吧！不过，仅仅这几个人，离阵法完成还差得远。看来还需要实地暗访一下工厂，如果孙翔这批人不是个例，麻烦就大了。”
两个人马上听懂了他的话，脸色非常的难看。
“小天。”他看着季天天说。
“叫我什么？”季天天似笑非笑地，“小屁孩，叫我天姐！”
白一舟无奈，“天姐，这几天我会尽快去工厂查清楚，也麻烦天姐提供工厂的详情图。”
季天天笑，“这才对嘛，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