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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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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才回京不久,陛下便突然召殿下回宫……难不成是穆程那里出了岔子?”

事情仿佛断线纸鸢,逐渐脱离掌控,飘向遥不可及的天际,萧衍也不似先前那般镇定,刹那间便变了脸色。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希望没有,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向来靠不住。”思忖片刻,他狭长的眼眯起,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你去将廖百龄仔细放着的那些东西拿过来。”

“殿下的意思是……”

萧衍看了他一会,忽的嘴角勾起,将双手一扬:“砰——”

他垂下眉眼,刻意压低的话语中带着恨意与疯狂:“你应当知道这是什么。”

“殿下万万不可冲动啊!”暗卫变了脸色,单手撑地跪下,“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可是杀头的大罪。属下愿潜入宫内,保护主子安全。”

“不必。宫里安插的能人至今没传回坏消息,本殿带着此物,不过是为以防万一。”

不是没有传回坏消息;是自从百龄进宫后,接头人每次前去取信,递过来的却总是空无一字的白纸,或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殿下,”跪地的男人将脑袋埋得更低,仿佛是惧怕可能来临的狂风骤雨,“那些消息都是接头人通过属下转交您的,明明是关键时期,信息却比先前还少。会不会是道长他……”

“不可能。”刚愎自用的男人声音冷沉似铁,不悦地打断唯唯诺诺的下属,“进宫的时候,他带的东西最多只够渡过两次潮期,那种命令禁止的东西,他怎敢在皇室的监视下出手采集?怕是早已迫切难忍求着本殿将他带回来了。”

黑衣男子身形一颤,仿佛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肩上,让他摇摇欲坠。

虽然百龄采集萧衍的信息素在玄都观早已不是秘密,但毕竟是两位主子,他们不敢妄议,只是偶尔在背后讲一两句闲话。

伴君如伴虎,如今萧衍竟是如此泰然地对自己宣之于口,日后身居高位回想起来恼羞成怒,恐怕自己便是第一个血溅三尺的刀下亡魂。

玄色衣角不带情绪地飘过,空留他余光中衣角勾勒银丝反射的寒光,踏在人心跳上的脚步声最终在临近门槛的地方停止。

“尽快送过来。”萧衍瞥了眼面如土色的下属,暗自嘲讽了句难成大事,“若是违抗,后果你是知道的。”

新挖的密道中暗无天日,作为萧衍的亲信,痛苦的哀嚎、夹得变形的十指、糊了整张面孔的干涸鲜血是他最为熟悉的东西,也是时常惊得他彻夜难眠的懊悔。

当初被上位者的一句话说动,如今怕是难走回头路——

谁能想到这位心思深沉的年轻人是披着羊皮的狼。道长先前立的赏罚规矩依旧摆在明面上,但若是违逆了他,便会被强行拉入密道牢笼,雷霆手段比起前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属下明白。”

“那便好。”萧衍垂眸望向掌心几颗烧焦的檀木珠,仿佛触碰到神祇的指尖,面孔漾起笑意。

“母亲在天之灵始终保佑着本殿。当初能在听风阁将他们逼至如此,如今又有何不可?”指尖一点一点收紧,仿佛要把那烧得变形的形状烙进掌心,“只恨她留给我的东西,竟被那场火烧得只剩寥寥几颗……”

暗卫右眼皮跳了跳,不安的情绪在心头弥漫,他翕动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

“传人备马!”萧衍低头将木珠放进腰间的香囊里,微微一哂,“天下共主既然指名道姓让本殿回去,又怎能抗旨不遵?”

*

萧衍的马车尚未驶离苍麓山地界,就有几位不速之客造访了道观。

“是谁?竟敢在此地放肆!”

对方出手极快,尚未看清来他们的脸,暗卫便被制服在地。

作为萧衍的亲信,他平日里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被一左一右摁着的男人羞愤不已,狠狠啐了一口:“以多敌寡、欺人太甚,你们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谁的地盘?”似是有人笑了一声,随后,印有暗纹的厚底皂靴缓缓移入了他的视线。那人用剑锋挑起暗卫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哪里去不得了?”

“你是……”

暗卫喃喃低语着,脸色煞白。他痛苦地阖上眼,额角上的青筋暴起:殿下这回,恐怕凶多吉少了。

与此同时,宫中偏远的小殿中,百龄接过皇室暗卫送来的信。他盯着手中的信笺,微微失神:“终于要到这一天了吗?”

一目十行扫过内容,他单手拎着信纸边角,静静看着黄白纸张被烛火一点一点蚕食,边缘泛起灰红的痕,最终化为灰烬散落案几,仿佛谢幕后的狼藉。

“若没有道长亲手绘制的道观布局,控制局面定不会这般容易——如此一来,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暗卫后撤半步,单手搭在剑柄上,没想到百龄早就识破了他的来意,只是淡淡一笑,背过身去将双手反剪。

“我明白你的来意,公主殿下已经信中说明一切。”他语气中带着解脱,“让他们进来吧。”

“失礼了。”

暗卫对这位毁誉参半的中年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狱卒在他的示意下踏入殿内,面无表情将人押送。

“半年的大狱么?”

晨光熹微,百龄最后一次回眸看向远处金銮殿上的琉璃瓦,流光溢彩、耀眼得竟让人眼睛生疼,简直要落下泪来。

“对于罪人,温姑娘还是过于仁慈了。”

他抬起早便换上的茅草鞋,与怀中手稿一起隐入黑黢黢的狭小走道,背脊第一次不曾弯折。

半年的时间,修改出效果更佳的药剂,足够了。

*

“逆子,跪下!”

萧衍迈进大殿的那一刻,成德帝便再也压抑不住他的怒气。

青花瓷盏与地面相击,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点点水渍悄无声息地渗入华贵的地毯,把它的颜色都染深了几分。

萧衍自然是不肯认罪的。他冷静地避开碎片,望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不带有一丝感情:“儿臣这几年在苍麓山为母守孝,何时犯了错?父皇莫要因听信谗言,伤了父子情分。”

“是不是谗言你自己心里清楚!”成德帝本就身体欠佳,如今被他一激,更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父皇,消消气。”萧怀瑾轻轻拍着成德帝的背,递过一杯茶水,旋即朝掌印使了个眼色,“带他们上来吧。”

“嗻。”

看着太监恭敬的动作,萧衍眼神暗了暗,不甘的情绪漫上心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手心,他却浑然感受不到痛意:作为成德帝的身边人,他竟任由萧怀瑾差遣……

尚未等他从冲击中缓过来,又听得那宦官掐着嗓子报:“傅坤、穆程到——”

昔日风光无限的两人如今已经被拷上了枷锁,蓬头垢面、狼狈不已。在侍卫的看押下,两人只堪堪被送到了门口,似是不肯让他们踏上价值连城的地毯。

“这两人同我有什么关系?”看到来人,萧衍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大哥就算想陷我于不义,也不必用他们栽赃陷害。”

“是么?”见他不招,乔妤慢条斯理地取出袖袍内的纸张。

宣纸在空中摇了摇,发出的细微轻响落到他耳中,却仿佛咚咚作响的升堂鼓:“这个,你应该认得。”

——女孩手中拿着的,赫然是留着自己签名的契书。

萧衍瞳孔猛缩,难以置信地退后几步:“怎么会……”

“当初收到来信,在下也颇为震惊。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竟会对穆家小女起杀心。”声音初听只觉得陌生,但当身材修长的少女一袭白衣,慢条斯理从柱后绕出,那分陌生已然化为熟悉与惊惧,“多亏殿下多疑的性子,才能在此留下证据。”

“无……无稽之谈。”他狠狠一甩袖子,语气恶劣,“不过是个五品监正,哪轮得到你在此猖狂!”

见萧衍不敢正面出言反驳,门口爱女心切的穆程目眦欲裂。只听“咚”地一声,他猛然跪地,朝着主位振臂呼喊:“陛下!臣有一事相禀——”

“三殿下确实来潭湘郡找过老夫。他包藏祸心,想让江山易主啊!”

“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啊!”

“这回倒是招了。”成德帝看了眼身侧安静立着的小女儿,她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早知如此,让他不由得失笑。

个人弱点不同,对于这种爱女如命的家伙,果然还得是攻心为上。

“罢了,告诉刑狱司,减轻对穆程的刑罚。”成德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萧衍,眼底满是失望,“至于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背叛我,你们都背叛我……”仿佛是压断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萧衍自知没有了退路,他狰狞地瞪着衣衫褴褛的两人,疯了般咆哮着,“我苦苦谋划许久,好不容易从廖百龄手中夺了权,如今却因你们毁于一旦——”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走!”

火折子打出的火星将他的眉眼映得疯狂,傅鸿似乎有所预料,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奋力地挣脱侍卫的控制,几乎是喊破了喉咙:“拦住他!”

但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没人来得及上前阻拦——

线燃得很快,滋滋燃烧着化成青烟,消散在空气里。转眼就只剩下最后一截。

见状,傅鸿放索性放弃了挣扎,瘫软在地,双目失焦。

过了许久,预料中的爆炸崩塌并未出现,方才的兴师动众更衬得如今殿内一片死寂。

帝王神色淡淡,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傅鸿:“爱卿似乎知道这是什么。此等凶物,知而不报,罪加一等!”

“不可能!”萧衍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支撑他走到这步的信念摇摇欲坠,嘶吼着仿佛末路的囚笼困兽。

“你当真以为玄都观的所有人都向着你?那些黑火/药,早已被暗中动了手脚。”

乔妤神态自若地挽起袖口,眼尾浸染了笑意,“如此一来,大家都不必陪你去黄泉路上走一遭。”

“岂不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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