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67.

开膛破肚，不过扒皮的时候倒是遇到了难题，刺猪的皮可真厚啊，施阳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的皮扒开。

熟练地切割出两块紫红色的里脊肉在火堆上烤着。

火焰舔舐肉块，发出“滋滋”的声响，肉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施阳月不时的吞着口水，待肉烤好之后，他将紫红色、表面微微焦黑的肉块往洛秋面前递了递，笑的慈爱：“我爸妈从小教我要尊老爱幼，你先吃。”

洛秋真诚道：“我从小听着古文中孔融让梨的故事长大，知道礼让的道理。这肉还是你先吃。”

施阳月笑的虚假：“你吃。”

洛秋：“不，还是你吃。”

“你吃吧。”

“真的不用，你吃。”

“你吃。”

“你吃。”

……

……

两人“友爱”的相让着，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施阳月一手拿着烤肉，一手抄起洛秋，三两下窜上树杈。

刚一上去稳住身形，只见一道狼狈的人影被一只体型更加庞大的刺猪追赶着从灌木丛中冲出来。

施阳月立刻将烤肉塞进洛秋的手里，瞅准时机，拿着长枪从树杈上一跃而下。有了先前的经验，他这次击杀刺猪的行动更加迅速果断。不多会儿，刺猪便哀嚎一声，惨死当场。

68.

被救下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他的穿着打扮与洛秋极为相似，应该是同他一起参见试炼的人员。

青年很狼狈，身上多处破损，还流着血。

洛秋顺着树爬下来，目光迅速扫过青年的左臂，那里的臂章上清晰地标注着数字“17”。

17号种子选手惊魂未定，好一阵才缓过来。瞧着身边死不瞑目的刺猪，他快速倒腾着腿后退，退到安全的位置后，他惶惶仰头，“谢谢……嗯？你是谁，还有你、你是……”他先是诧异的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施阳月，待看到洛秋的时候，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仿佛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事。

他仔细的一点一点打量洛秋，尤其是看到洛秋那标着1号的臂章，他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他一会儿看看洛秋的脸，一会儿又看看他的臂章，口中结结巴巴地重复着“你……你……你怎么会……”

洛秋冷静的注视着17号，他淡淡地开口：“17号，请注意你的言辞。”

17号一愣，“啊？……哦，好的，好的。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

施阳月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17号，“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们呢？”

17号：“啊？这么快就要报答啊。”

施阳月：“嗯嗯。”

17号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施阳月将那块色泽略显怪异的烤肉递到17号的鼻尖下，他眼中闪烁着期待，“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烤肉，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帮我尝尝？”

17号：“就这？”

施阳月嗯嗯点头。

17号略带迟疑的接过颜色怪异的烤肉，悄悄看了洛秋一眼，洛秋微微点头，17号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唔！”17号眼睛瞬间瞪大。

施阳月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怎么样？怎么样？”

17号狼吞虎咽地吃着烤肉，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外焦里嫩，肉汁饱满，很~好~吃~”

施阳月：“真的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17号慢吞吞道：“没~有~哦，没~有~~不~~舒~~服，我~~很~~~好~~~”

噗！

施阳月忍不住笑了声，他站起身，失望的拍拍手，低头凑近洛秋，小声道：“看来有毒，咱们别吃了。”

洛秋点头。

施阳月指了指说话慢吞吞的17号，“他会不会有事？”

洛秋：“死不了。”

施阳月：“那就好。”

69.

或许是他们这里成员增多了，又或许是那些怪物的嗅觉变得更加敏锐了，越来越多的变异怪物向他们的方向聚集，一开始三人打配合还能勉强应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逐渐捉襟见肘起来。

三人依次从树上跳下来，迅速向森林深处奔去。为了避免被怪物围困，三人并不会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而是每两小时换一个位置，边战边退，倒也能应付。

夜幕降临。

三人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迅速钻了进去。他们在洞口设置了层层障碍，只希望今晚能够平安度过。

17号说话仍旧慢吞吞，不过比先前好了些，而且他一直不觉得饥饿，可见刺猪肉饱腹感很强。

施阳月烤了一些刺猪肉，与洛秋分食。

为了应对夜间可能发生的变故，三人早早地躺下休息，养精蓄锐。

17号选了靠近洞口的位置，施阳月和洛秋则躺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两人之间原本也保持着一段距离。

与昨夜相同的时间点，洛秋再一次寒战起来，颤抖着缩成一团。施阳月立刻被惊醒，伸手一摸，入手冰凉，凉的吓人。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袍子，将洛秋拽到怀中，紧紧搂着，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然而，不多久，施阳月自己也被冻的哆嗦起来。

夜半，怀中的人变成火炉，施阳月迷迷糊糊的再次将人踢出去，自己也往左边一滚躲开，他含糊两声，渐渐睡深。

……

夜渐渐深了，万籁俱寂。

一道人影慢慢往这边凑近，人影的动作极其轻微，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它慢慢伸手，一点一点接近目标，就在即将触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动作突然戛然而止。

它低头，金属尖锐的寒芒顶在它的喉咙处，但凡它再寸进些许，长枪的尖端就会毫不留情的捅穿它的喉咙。

“啊啊，居然没睡。”它遗憾的说道。

长枪的主人开口，“种子选手，你要做什么？”

17号疑惑道：“什么种子选手？”

施阳月道：“你不是17号种子选手吗？”

17号低声笑了起来，身体颤抖，喉咙在长枪尖端处晃动，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一枪毙命。

施阳月往前一送，长枪的尖端刺破了17号的皮肤，鲜红的血珠顺着血槽滚落，“放老实点，老实交代。”

17号往后退了半步，双手垂在身侧，歪头看向施阳月，“交代什么？”

施阳月一愣，其实他也不知道，“……你就说你刚才想做什么？”大眼对小眼看了一会儿，他最终问道。

17号伸着指尖，虚空点了点洛秋身上的1号臂章，“我瞧着1号顺眼。”

施阳月看了看洛书的臂章，又看向17号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抢小孩子的东西。”

17号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小孩子？哈哈……小孩子……真是个好命的家伙，让人羡慕的想要毁了……”

施阳月猛地一枪戳向17号，“我警告过你了，要想伤他必须踏着你的尸体过去。”

17号一愣，迅速翻身躲避并问道：“不应该是踏着你的尸体过去吗？”

施阳月冷哼道：“我才不会说那么不吉利的话，要死也是你死。”

他的攻击更加凌厉，17号逐渐处于劣势，在被挑飞半截袖子之后，他嗖的一下钻出山洞，留下一句：今日先不陪你们玩了。眨眼功夫就消失在深深的夜色中。

70.

望着17号消失的方向，施阳月深感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迅速收拾好东西，背上洛秋就近换了一个山洞。

更换的新山洞更脏一些，施阳月抱着人，准备放下，又想着明日这个超级洁癖的小盆友估计要炸毛，想了想就用衣服裹着小孩儿抱在怀中凑合一晚上算了。

次日清晨，洛秋率先醒来，他发觉自己动弹不得，身旁的人紧紧的抱着他，就好像是一个被大人紧紧抱着的玩偶。这样想着的时候，施阳月卷着人翻了个身，睡得更香。

洛秋人小热量弱，挣扎许久才将自己的脸露出来，他重重喘了口气，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大约十点钟，施阳月睡眼惺忪的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开始夸张地向洛秋描述昨晚的惊险刺激。

洛秋静静地听着，然后告诉他：“进来试炼的人每个人的臂章都会记录考核成绩，击碎他人的臂章，不仅可以将对方踢出局，还能获得对方的成绩。”

施阳月听后笑道：“这么说来，我算是保护了你那少得可怜的成绩咯？”

洛秋看了一眼臂章，点头。

洛秋总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小大人似得，与他那位严肃端正的室友颇有几分相似，施阳月总忍不住想要逗逗他：“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洛秋想了想，然后向施阳月展示了自己余额后面的一大串零：“……我有钱。”

那一长串零实在让人心升打劫的冲动！

这可恶的资本家！！施阳月痛心疾首，人类的悲喜果然并不相通，他强行将自己的眼睛从那一串零上拔出来，故作高洁地说：“我是个高洁圣雅之人，并不喜欢钱财。”

洛秋一脸不信，瞧他那一脸肉痛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

施阳月：“我觉得……”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洛秋：“？”

施阳月往他脸上一揪，笑眯眯地说：“拔刀相助，该当以身相许啊！瞧你这精致的小脸蛋，不如给哥哥当个童养媳吧。”

洛秋：“！”他拍开施阳月贱贱的爪子，“胡说！”

施阳月不依，“哪里胡说了，你看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只有你主动向我投怀送抱，这是多大的缘分。晚上也缠着我，一会儿说哥哥疼、一会儿说哥哥热、一会儿又说哥哥冷……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咱们都这样亲密无间了……”

洛秋说不过他，脸颊气的绯红，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吐出一句话：“无耻！……老牛吃嫩草！”

施阳月闻言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71.

嗖嗖——

一道人影在茂密的林间穿梭。

山林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焦灼，危险的气息似乎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施阳月背着洛秋，巧妙地利用树木间的藤蔓，在密林中疾驰。他的心跳如同锣鼓般急促地敲打着胸口。

经过一段紧张而快速的奔跑后，施阳月选择了一处相对隐蔽的角落停下。他喘着粗气，有些急迫的询问洛秋：“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山林中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洛秋闻言点头，他环顾四周，鼻翼轻轻翕动，似乎在捕捉着空气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突然，他指着左前方的方向，说道：“去那边看看，那边的风中夹带着一股血腥味。”

施阳月应道：“好，抓稳了。”他将人背在身上，再次奔跑起来。

好在洛秋是个半大孩子，施阳月背着他并不多费什么力气。

……

又是一阵急促的奔跑，两人隐蔽在一处灌木丛后，透过枝叶的缝隙，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前方的场景。

他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瞪大，前方满地的尸体令人触目惊心！

绝大多数尸体属于异变怪物，不过在这些怪物尸体之间，零星散布着一两具人类的尸体。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了，他们死状凄惨，脸上狰狞扭曲，胸口处都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血洞，仿佛有什么东西曾从里面钻了出来。

洛秋和施阳月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沉重与不安。他们走出灌木丛，缓缓接近这片血腥之地。血腥味更加浓烈，实在难闻，两人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施阳月在一具人类的尸体前蹲下，从衣着和臂章来看，这应该是同样参加试炼的人员之一。

这人的臂章标着21号，从他死前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难以置信的东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脸上凝固着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散大的瞳孔空洞地凝视着天空。

施阳月找来一根木棒，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这具尸体胸口的血洞，他发现里面的血液是半凝固状态，这意味着那个从中逃脱的东西很可能是刚刚才跑掉的，说不定还在附近。

施阳月立刻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洛秋口中的试炼似乎已经变得愈发危险和不可预测了。他看向面色凝重的洛秋，勉强勾了下嘴角：“你们家试炼场玩这么大的啊。”

洛秋摇头：“自然不是，应该是发生了突发状况。”

施阳月扔掉木棍，“不通知场外的人吗？”

洛秋说：“考核合格的人才能离开，要想强行打开试炼场很难。”

“那外面的人会知晓里面的情况吗？”施阳月追问。

洛秋再次摇头：“因为历年来试炼场从没有出现过大的伤亡，外面并不会时刻关注里面。”

施阳月看向洛秋的臂章：“先想办法让你合格，等出去了告诉外面的人这里的情况，希望还来得及。”

洛秋脸上的凝重一直没有消退，他点了下头，“嗯。”

施阳月再次看向那具尸体胸前的血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洛秋摇头：“不知。”

施阳月：“这里血腥气太重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洛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