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沈琦身后两个资深刑警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离谱了。”有人感叹。
助理小吴最后一个归队,“老大,后院那边也没有。”
沈琦沉吟片刻,招呼大家收队,同时掏出手机边给陆白发信息一边询问小吴身体状况,一路人往小区门口走去。
“早就没事儿了。”小吴苦笑着说,“不过,我迟早得把撞我们车那孙子给抓起来。”
“嗯,迟早的事。”
晚上十点,正是小区安保换班巡逻的时候。保安亭里坐着王强,王强远远的看见他们一行人走过来,提早把人行门打开等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琦停下脚步盯着王强:“我记得你,你是‘蓝衬衫’那个凶杀案的报案者。”
王强一副朴实相,双手举起来跟沈琦打招呼:“您好您好,对对,是我。”他害怕的回忆起当时的现场,不由得又打了一下寒颤,“沈队记性真好。”最后这句是由衷的。
“你的记性也不错。”沈琦随口应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在王强耳朵里,不知道比陆白对他多了多少倍尊重。他想,果然正常人就是要随和些。
说着他们就要离开,王强心里不舍,“等一下,”
沈琦回头疑问的看着他。
“你们是在查什么案子吧。”
“暂时还不方便透露,”沈琦客气的回答,随即想到对方是保安,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虽然在他们搜查的时候已经向物业询问过一遍了。
“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能提供的线索,欢迎告诉我们。”
王强刚刚换过班,例行询问物业的时候恰巧他不在。
“还真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他难为情的挠了挠头,“就那边,27号楼他们总半夜亮着灯,以前可不这样,以前最多到晚上十点就没人了。”
听到这里,小吴嘟囔着:“这算啥线索,他们肯定在加班。”
沈琦没有理会小吴,耐心的问:
“具体亮灯的是几楼,你还记得吗?”
“五楼嘛,你看现在又亮了。”
沈琦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个位置刚刚能看到阁楼的半个窗户。刚刚明明没人的阁楼这会儿正亮着灯,黄澄澄的,很温暖。
仅仅几秒钟,灯又灭了。好像刚才是幻觉。
“诶?”王强不好意思笑了笑,仿佛他提供的线索有点靠不住。
毛茸茸的爪子已经长成形状不那么自然的手臂的“李格言”正在李复的办公室里到处探索。最近的手指格外灵活,再加上今天晚上没人管它,它拥有正常猫咪的好奇心,在整个房间里爬上爬下,沈琦临走前没来得及关好的阁楼楼梯被它拉下来,一瞬间,四楼正冲楼梯口的灯光充满阁楼狭小的空间,从窗户里透出去。
它觉得很好玩,松开手楼梯又回到原位,光又没了。
小吴心里想着沈琦刚才“囚禁高度类人”的话,再看见这灯光,心里发麻。
“老大,咱们没有搜查令,不好进去搜吧。”
“谁说我搜查令才能要进去了?”沈琦狡猾一笑,掏出手机。
陆白这边刚到医院,就接到沈琦打来的电话:“喂?”
“我有个东西落在刚才的办公室了。”
李复坐在医院急诊室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右手裹了厚厚的绷带,医生正在给他开消炎药。听到陆白的转述,他为难的睁开眼睛。
“这……不是我不信任你们,毕竟办公室有很多重要文件……”
“沈队说您办公室应该是有人的,您放心,他拿了东西就走,不多呆。”
“有人?什么人?”
“这个没说。说是看见办公室的灯亮着。”
李复缓缓坐直身体,打量着这个虽然认识很久但是刚刚结识不过几个小时的年轻人,意识到留下的那位多半是要趁机进办公室搜查,他们从哪看出来自己办公室有异样的呢?
“好吧。”他说。“不过要麻烦他等一等,我现在就亲自回去。”
沈琦几个人在楼下看着阁楼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猜想上面是不是电路有问题的时候,包扎好的李复和陆白回来了。
“哎呀,久等久等。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落在我办公室了,值得沈队带着几位警察一起等?”李复虚伸着右手,歉意又圆滑的跟几个打招呼,带头进了公司。
楼上的“李格言”听到有人来,赶忙躲在沙发后面,阁楼的梯子缩了回去,窗口又灭了。
“沈队,灯灭了,小心。”留守在楼下的小吴及时汇报。
“好,我知道了。”
几个人走出电梯,办公室微微亮着灯,李复知道这次的实验品大概率保不住,已经为即将看到的景象编好一套词。
自动玻璃门徐徐打开,窗口的办公桌后面好像有人,或者……什么东西。
沈琦下示意的要保护其他人,他张开双臂,示意其他人退后,自己则小心翼翼的举着手电筒走到办公桌前,往里面一照。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正无辜的看着他。
沈琦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眼睛的主人是一个约莫20多岁的姑娘,漆黑的头发、白皙的圆脸,正蹲在办公桌后面小心的盯着他看。
“你是谁?”姑娘问。
李复心里一惊,它已经会说完整的话了吗?
陆白听到耳熟的声音,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上前,正好看到与李格言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好奇的看着他们。
“阿言?”陆白眼圈一红,说话都带了鼻音。
姑娘站起来,她穿着粉红色的珊瑚绒睡裙和毛绒拖鞋,蓬乱的头发带了一点点灰尘,好像刚从什么洞里钻出来。
“阿——言——,是什么?”她学着陆白的口吻,好奇的问。
“咳,”李复咳嗽了一下,走过去。
姑娘眼睛一亮,“爸爸,你来找我玩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怎么跑这来了?”李复嗔怪的说。
“跑?没有。佩佩没有跑。”姑娘慢吞吞的说。这句话显然超出了她的语言能力,所以只听懂了“跑”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