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枝要不然就是太过相信牧廉,要不然就是太过相信自己。
总之被这人冷漠地威胁过后,小猫咪的发情行为变本加厉。
第一天晚上,牧廉给某只高耸下半身的小猫摸摸蹭蹭拍尾巴折腾了许久。
第二天晚上,牧廉被明显变得暴躁的猫叫和某人骂骂咧咧的心声塞了一耳朵。
第三天白天,牧廉晚上回来后发现,真正的小猫趁着主人去上课的间隙,在他摆放杂物的木架子上留下了一滩“痕迹”……
浅色原木一旦被弄湿了就很明显,牧廉循着味道的源头把杂物清走,发现一滩湿漉漉的深色印记时,正好听见几个小时前才在食堂门口分开的某人闪现过来,并发出了声:“喵!”
意思是:“爷爷来了!”
牧廉站在原地没动,单手插兜,身体半侧朝向原木柜,垂下眼扫到宋理枝正垫着爪子过来。
宋理枝喵喵问:“在看什么呢?”
牧廉挑了挑眉。
宋理枝循着他站立的方向仰起头,脚尖一点就跳上了柜子,然后——一个急刹驻足在深色地界之外。
牧廉:“……”
宋理枝:“……”
“这他喵的不是我干的!是这□□崽子!”
宋理枝顷刻炸毛,一边喵喵叫一边用小毛爪别扭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动作幅度混乱得出了残影。
牧廉心里闷笑。要是放在刚养那会儿看见他这样,估计觉得这傻猫不是成精了就是疯了。
但他面上一脸不信,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审视。
……这家简直没法待了!
宋理枝在人越发怀疑的目光中一跃到了牧廉肩上。他从前被人逗弄的时候就是勾脖子,现在做这人的猫了,还是只会这一招。
可惜现在爪子太短,且生怕把人挠伤,某只小猫咪发挥极其局限。顶多是趴在胸口,挂在牧廉脖子上,妄图用自己那几斤的重量把人吊死。
牧廉也不扯开他,反而反手拖上他毛茸茸的背,然后轻声笑骂:“乱发情的小崽子。”
宋理枝:“呸!骂谁呢!”
他往下坠的动作更大,在人身上疯狂扭动,可惜,力量过于悬殊,挂了一会儿先把自己累死了。
牧廉倒是淡然得很,呼吸都没错一下,他掂了掂扒在自己身上的小猫说:“懒鬼。”
宋理枝此刻气喘吁吁,对此的回应仅仅是用粉黑色爪子锤了牧廉两下出气,接着,又哼哼唧唧地顺势往人怀里拱。
结果他还没有拱到最舒服的位置,突然被一道力气抱起又放了下去。
软软的爪垫触到铺了毛毯的地面,宋理枝有点懵地抬头,“干嘛?”
牧廉被问话绊住了脚步,他回头扫向宋理枝,“别跟过来。”
“?”宋理枝心想真搞笑,你管呢。
他昂首挺胸地跟过去,然后就发现,牧廉又在那个羞耻的柜子前站定了。
牧廉偏偏头指向柜子,“怎么,要负责?”
他问完,顺手从置物架上扔了块新布过去,布料轻飘飘地正好罩在宋理枝头顶,宋理枝甩了甩脑袋,把布料刨开,才反应过来——
牧廉是要清理某只猫留下的污渍。
……你这什么眼神?!
宋理枝:“都说了不是我!!”
确实不是他,但宋理枝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牧廉一脸平静的样子就觉得有些脸热。
“……”他在原地和人对峙半晌,最终还是觉得顶不住,一扭头跑了。
牧廉在他身后轻笑了声。
宋理枝觉得,这波肯定是嘲讽。
好气。
但牧廉这人真是干活干惯了,某只气鼓鼓的小猫还没怎么在沙发上滚两圈,他就把被弄脏的柜子清理干净,又把东西都归位好了。
等到他再洗完澡,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宋理枝正在跑酷。
这具身体同时被两个物种轮番用,精力实在有限,于是一般猫咪在凌晨突如其来的精力就都移到了晚上。
特别是这小猫现在正在发情,身上的力气都用不完的。
宋理枝从卧室的床上嗖地窜到客厅,又从客厅沙发下的地毯瞬间蹬进厨房柜台,碗筷叮叮响,再一个闪现又回了浴室门口。
牧廉一开门差点踩到他,立刻弯腰把正在疯狂甩尾巴等着下一次冲锋的宋理枝薅了起来。
“干嘛!”
“别动。”牧廉说:“再动真把你阉了。”
“……”
宋理枝昨天在手机里看到了一副图,是网上流传已久的,一只猫咪被阉了之后望着自己蛋蛋流泪的模样。
从前他看见类似的图片没有感觉,昨天却狠狠地共情了。
“真特么无情。”宋理枝嘴硬,但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你乖一点我就不动你。”牧廉捏捏宋理枝的小爪子,说。
宋理枝哼了一声。
牧廉就把这句当做回应了,就着目前的姿势把小猫带进了厨房。
宋理枝自觉趴在人肩头没动,支着脑袋从人脖子后头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