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煦拿着这本书凑到南熠之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阿砚,这本书能借我看看嘛?”
绛河公子不知其真名,自五年前出世,专在书坊作诗赋行策论,对于九经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偶尔也会钻营算学。
随着年岁渐长,所出文章越发成熟,引更多人讨论。
星星眼让南熠之实在是受不住,连忙道:“你拿去看就是了。”
覃煦再次大喜,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到外面小厮通传:
“公子,六殿下来了。”
两人惊得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快让殿下进来!”
老天爷,这祖宗怎么来了?
下人通传时,临文昭已经在院外了,不过几息时间,人就已经进屋了。
南熠之、覃煦:“见过殿下。”
临文昭见屋里还有别人,有点惊讶:“这是?”
南熠之忙拉着覃煦,非常热情地介绍:“这是我朋友,武安侯府的覃煦。”
临文昭多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却没有多加在意。
武安侯府近些年来都没什么水花,隐约听闻都是武安侯一事无成,这人又是南熠之的好朋友,临文昭下意识不太感兴趣有过多了解。
六殿下态度淡漠地仿佛没看见他这人。
覃煦隐隐燃起的火苗瞬间熄了,局促地缩在一旁。
看他耷拉着脑袋,南熠之小声地安慰道:“别太在意,六殿下就那性子,慢热,多聊两句就能正眼看你了。”
???更扎心了。
南熠之拉着覃煦坐在临文昭对面,慢声说:“殿下怎么来了?不是说陛下安排了差事,还有搬迁的事情吗?”
临文昭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语气淡淡:“听说你遇刺了,过来看看。”
但是这一大盆冰,一篓子冰镇瓜果,还有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人,看来是不太需要慰问的。
果不其然,南熠之闻言就甩了甩手:“我皮厚实,就是我爹吓了一跳,让我在府里静养。”
目标人物没事,临文昭也就不多费口舌,安心吃着果子。
临文昭喜静,南熠之暂时又说不了他感兴趣的话题,覃煦也不敢随便说话。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听得见外头的蝉鸣。
吵得里面显得好尴尬。
南熠之挠了挠脸,非常客气地道:“那个,殿下,这三伏天也到了,我和覃煦想着去庄子里避暑,您要一起去吗?”
想也不用想,临文昭肯定是不去的,只是想找个话题……
“去哪?”
“当然,我知道殿下您贵人事……”
覃煦胳膊肘戳了戳南熠之,他陡然停下,眨巴眨巴眼睛。
什么?
“殿下,你刚说什么?”
“我说,去哪个庄子?”临文昭也不恼,又重复了一遍。
“我……”南熠之懵了,他没想到临文昭居然顺着问了下来,他们还没定啊,而且只是客套客套。
此时临文昭余光扫到覃煦身侧放着的书册,这才正视覃煦:
“这是你的?”
覃煦忙把那册初印本递上,刚想解释,就被南熠之抢白:“是他的,他特地赶早去排队买的,可累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熠之不承认书的来历,但覃煦很懂地应了下来:“是的。”
临文昭粗略地翻了翻,确定是刚出的那册,不由得对覃煦刮目相看:“你也对绛河公子感兴趣?”
说这个,覃煦就有话说了:“绛河公子见解独到,对于许多民生问题也是分析透彻。我在备考的时候,发现绛河公子的思路对我大有裨益。”
“你是要准备今年的秋闱?”
南熠之忙点头:“我就是看覃煦这段时间实在太辛苦,索性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让他先放松放松。”
临文昭神色一滞,欲言又止,旋即立刻恢复寻常。
“我在城外有一处庄子,可以去那儿避暑。”
这下轮到南熠之神色一空。
皇家的庄子可不是一般的庄子,大房子,大池子,大园子。
可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较于方才轻松许多的覃煦,心里叹了一口气。
皇子殿下都开尊口了,他也不能拒绝,只好道:“那我们就多谢殿下的好意了。”
怕到时候有误会,他又补了一句:“殿下,我们本来还会有一个人的。”
临文昭翻着书,蛮不在意地道:“既是让你去了,那再带谁去是你的自由。对了,是谁啊?”
南熠之犹豫了,他还想给覃煦一个惊喜来着,这人怎么就问得那么直白呢。
他沉默的有点久了,临文昭疑惑地抬头看他。
这才不情不愿道:“是小……顾听白。”
临文昭点了点头,继续翻书。
倒是覃煦一脸讶异地看着南熠之,他哥真给力啊,一介绍朋友就是这么硬核的。
这时从对面突然传来一句:“既然都是认识的,那到时我也带两个朋友过去。”
皇子的交际圈就这么大,南熠之心里边一盘算就知道临文昭要带的朋友是谁,立马喜笑颜开,点头都显得有诚意了:
“那就多谢殿下了!”
虽然还得应付这位大爷,但好歹不会太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