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的事情只在小范围传开了,由于数量不大,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南熠之和覃煦近段时间天天跑城外忙难民的事情。
季相想见他俩一面也是难。
问起原因,两人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怕儿子老毛病又犯了,耽误覃煦学习,为此下了命令,让两人在府里好好消停会,换言之:禁足。
他计划让浮生赶紧回来,再把一个善易容的浮字辈留府,他就带着覃煦从后院翻墙出去。
“哥,这样能行吗?季伯伯知道了怕不是要揍你哦。”
覃煦跟着南熠之鬼鬼祟祟地出门,略有点担心。
南熠之皱了皱眉:“我爹他公务繁忙,不到晚膳不会回府,咱趁着晚膳前回来不就行了?有浮生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谁知两人一出廊下,迎面撞上刚得空来季府的临文昭。
“你俩要去哪?”
南熠之一心出门右转从后墙出去,被从左边来的临文昭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连退两步,看清是谁后猛地松了一口气。
“等等,殿下,你自己来的?”
南熠之警惕地冲他身后看了看。
覃煦草草行了个礼,也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
见这两人在自己家里跟做贼一样,不禁有点想笑:“怎么?你俩被禁足了?”
确定身后没有跟着他的季相老爹,南熠之撇嘴点了点头。
真是奇了,临文昭百年难得踏进一次季府的,最近又没什么事,居然就这么悄么声地过来了。
“那你俩现在是要去哪?”
两人一阵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了,临文昭不禁怀疑这俩家伙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头的覃煦急死了,连忙抢答:“熠……砚哥说绛河公子在城外搭了好大一个粥棚,说要带我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见到绛河公子本人呢。”
难民的事情临文昭还略有耳闻。
起初他还想向容帝请旨,安顿好这些难民。谁知容帝说,既然有人已经出手了,难民又不多,索性就不再多管了。
如今一听他们要去绛河的庄子,临文昭一时有些心动。
他看着南熠之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
“既然如此,绛河公子善举为民,我也应该去帮帮忙了。恰好我备的马车够大,一同去吧。”
南熠之张嘴哑然,好想拒绝,但是没有理由。
他回头,似乎是在询问覃煦的意见,实则暗递眼色,示意覃煦想办法。
覃煦眼见陵阳王殿下的表情愈发古怪,连忙拉上南熠之的胳膊往前走,嘴里还大声嚷嚷:“殿下关心我们,还愿与我们同乘马车,谢恩都来不及,赶紧走吧砚哥!”
少年劲贼大,南熠之被拖着毫无还手之力,表情崩盘,连连使眼色。
你拉我干嘛!
覃煦不敢往后看,只能拼命眨眨眼睛。
殿下表情好恐怖,再不走你都快穿帮了!
临文昭看着以前这两人欲盖弥彰的眉眼官司,眼底漏出几分迟来的怀疑。
浮洛一直在身边呆着,眼见主子被陵阳王缠住了,急急忙忙到庄子里传信。
粥棚帮忙的都是浮字辈,得了信后自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只是南熠之没有想到,今日的粥棚,可真热闹。
粥棚外,除了流民,还有两个,没想到会出现在这的公子哥。
“老人家,这是你的粥,慢慢喝,别呛着。”
另外一个——
“哎哎!别抢啊!每个人都有,人家先来的,你凭什么抢他的!”
别说,两个人做起事来还挺熟练。
南熠之三人在一堆流民中过于扎眼,一眼就看见了,连忙过来见礼:
“见过陵阳王殿下。”
临文昭略显意外:“钧行,从时,你俩怎么在这?”
安从尚回答:“难民的事情还是传开了,我寻思着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带着小时过来帮帮忙,也算尽点绵薄之力。”
南熠之四处张望。
做戏做全套。
他喊来了一个浮字辈的侍卫,将腰间的锦袋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浮字辈恭敬接过那个锦袋:“多谢公子。”
南熠之点头,挥了挥手道:“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几人聊了两句,都走到大棚里给自己找了点事做,虽不熟稔,但各司其职,倒有几分井然有序。
临文昭转身吩咐跟来的人几句后,便跟着进了棚。
棚内其实不大,烧了三口灶,再搭了两张大桌之后就不剩什么空间了。
临文昭一进来就觉得有点挤,不需要仔细看都能看到南熠之额角被蒸汽熏出来的汗珠。
“殿下,你不觉得有点挤吗?”
虽说有几个未加冠的少年,但是怎么也是五个汉子,这儿又是蒸炉火灶的,南熠之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早前搭棚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会有这么多人啊。
临文昭有点拘束,犹豫了一会之后,果断离开了灶台。
他绕到外面候着,来回打量着整个大棚:“这还有这么多人等着,若是能将棚往外扩一点,加多一条队好了。”
南熠之抽空看了看外面。
觉得很有道理。
一开始是事急从权,搭了一小方灶台勉强凑合应急,现在看来是不太够用。
他思考了片刻,将大勺塞到了临文昭手里。
“劳烦殿下替个班,我去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