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熠之眼底闪过惊讶,忙迎上去:“殿下?你不是正忙吗?怎么过来了?”
看着少年满脸的汗,临文昭随手掏了条帕子出来递过去,并道:“户部的事情一时半会也忙不完,父皇给了我们一日假期,我就想来看看。”
“你们方才说的,我也听到了大概,我会去想办法的。”
安从尚之前一直没接顾听白的话也是有顾虑,见临文昭大包大揽似的,忍不住劝道:“可是户部的事情就够殿下忙的,还要插手工部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的。”南熠之囫囵擦了汗,想着临文昭有洁癖就没把帕子还回去,随便塞到袖子里,随口道,“工部不是有湘王殿下在吗?殿下和三殿下说一声就好了。”
湘王临文宪,淮王的双胞胎兄长,在工部任职。
临文昭没说不对,兀自打量了一圈,节奏都是有条不紊的,没出岔子。
“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走吧,我请你们下趟馆子。”
一行人跟着临文昭和安家的马车去了竹缃馆,是时隔一段时间后难得的大餐。
几人出门的时候,旁边还停着另外一辆马车。
安家两兄弟愣了一会儿,连忙上前行礼。
“祖父。”
众人皆一惊,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一点。
马车的帘子被撩了起来,里面的老头发须花白,面如菜针,赫然是安阁老。
南熠之自打来到季府也就见过安阁老一次,虽说是前任尚书令,但他似乎是对他们家有什么意见,拒绝和季相待在同一场合。
突然相见,南熠之颇为好奇地往前探了探。
临文昭动了动手,把他拽了回来。
他回头,就见临文昭使了使眼色。
莫无礼。
南熠之撇了撇嘴,但有大山压着,他也不敢再造次。
安阁老看着乖乖站着的俩孙子,淡淡道:“钧行,你父亲来信了。”
安从尚微张嘴,倏尔笑容灿烂,眉眼弯弯,连连点头:“知道了,孙儿马上就回府!”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的好友们,又道:“祖父,他们都是坐孙儿的马车来的,离各府上都还有段距离,把马车留给他们,孙儿和从时能做您的马车回去吗?”
安阁老抬眼看了一眼后面站得规规矩矩一群小辈。
老人家撩起帘子的手都攥紧了,半晌才松开:“上来吧。”
安家大爷一直呆在南边老家,安从尚与自己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故而很珍惜每一次父亲来的信件。
当下他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朝几位行了一礼:“钧行今日失礼了,改日再向各位赔罪。”
说完,急匆匆地上了安阁老的马车。
见兄长溜得这么快,安从时连招呼都来不及打,连忙蹿了进去。
安家的马车一溜烟扬长而去。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安从尚这么急迫失态,颇有些好奇。
顾听白问道:“说起来,安氏老家是哪里的?做什么营生的?怎的十几年都只见安二爷在京中谋官?”
南熠之一脸稀奇看向顾听白,打趣:“怎么?你之前死皮赖脸地拉着人家去军营,愣是这些都没问出来?”
被调侃了,顾听白也不恼,只是很遗憾地叹了口气:“交个朋友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见一旁南熠之满脸戏谑的表情,没忍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我让你幸灾乐祸!”
骤然拉扯,南熠之吃痛,身体条件反射抓住顾听白的胳膊想将他翻过去。
但是突然视线落在一旁的临文昭身上,生生忍了下来。
杀人的目光往上瞟,锁定顾听白。
等没人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顾听白不管,能横一时是一时,让南熠之吃瘪的机会不多了,大不了事后打一架。
覃煦在一旁紧张的要死。
生怕南熠之没控制住给顾听白一下,又怕顾听白手下没个轻重把他熠哥给掐死了。
最终还是临文昭上手把南熠之给拎了出来,并解释道:
“安阁老是万盛年间留下来的老臣,先皇与父皇都对其信任有加。三十年前,他来京城为官,兢兢业业,不附党争。大概安家在当地大概是名门望族,安大爷身为长子,想必是要留下主持家业的。”
安阁老深得先皇宠信,当今容帝这才敢用安氏一族,由着嫡子与安家长孙来往。
听完临文昭的话,南熠之更加对安家感到好奇了。
是什么事能让安阁老看他家这么不顺眼。
刚刚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老人家看向他们这边的目光,在他身上锁了许久。
这么想的,他也就问出来了:“那殿下知道为什么安阁老不待见我爹吗?”
临文昭看着南熠之一脸期待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吐槽:“这种私事,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