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头似乎对这山洞很是熟悉,变戏法似开出个石门来,里面竟然有个通道,黑乎乎地也不知通向哪里。
众人复又聚在一起,洪老头自怀中掏出个火折子,当先下去。
此时修罗道中人约莫着已经快到此处,隐约能听到脚步声和劈砍枝叶的声音。来不及计较此地怎么凭空生出个通道来,大家便纷纷避入其中。
身后石门轰隆一声复又合上,洪老头已经将两旁的油灯点了起来,漆黑的通道里终于有了光亮,将人拽出长长的影子。
许是知道众人心中疑问,洪老头一边在前引路,一边说着这密道的来历。
梅陇镇虽小,却是个冲要所在,北上青云南下炎月从此处走是最快的。十年前阳山大战好大的架势,魔宗明面上的人马皆在梅陇镇落脚,经水路北上,那些见不得人的物资人马便从这秘道中往来,其后不久便荒废了。
越往深处走,秘道中越发透着股腐败的气息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密道通到哪里?”,吴依依忍不住问道。
“一端连着梅陇镇,一端连着阳山”,洪老头一边回答,脚下却不停。
“嚯,贵派好大的手笔,阳山可不近啊”,梅应秋吊起眉头显然吃了一惊。
洪老头微微一顿,似笑非笑地回了声:“那还不是托贵派的福?”
梅应秋被噎了一嗓子,想起此处五个人倒有三个是炎月宗的,剩下一个小破孩和一个青云宗的自己还身受重伤不能动武,简直可以说是身处险境,还是不要刺激他们为好。
秦烈阳这个“天外来物”显然对此中过往不甚了解,也不觉得冒失,顺着话头问道:“总听说阳山大战,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
洪老头轻叹一声:“不知道,没有人清楚阳山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道当时传出个消息说是正魔两道要在那年正月十五于阳山一决雌雄,结果魔道正道旁门左道,有仇的有怨得甚至是看热闹的将阳山围了个水泄不通。炎月宗和青云宗竟果真配齐人马上了阳山。”
一旁打量着密道的梅应秋搭腔道:“据我所知起初不过是几个年轻弟子意气用事定了战约。不知怎得就一传十十传百越演越烈,竟将小孩子约架搞成了江湖决战。也是双方积怨已深,等零星野火烧成燎原之势时,青云炎月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这一番话方才让众人回过味来在正道多少算是个大人物,各种秘辛也只有他才知道。
洪老头微一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究竟是谁赢了?” 秦烈阳忍不住开口问道。
“谁也没赢”,洪老头叹气道。
“谁也没赢?”
“阳山云顶极险峻,只有一条颤颤悠悠的栈道沟通上下,偏又石壁极陡极滑,掉下来就是粉身碎骨,除此一路别无他途,正是个一决雌雄的好去处。我记得那一天下了好大得雪,仿佛整个天都要塌了。一番盛事好大的动静精英尽出,自然是风雨无阻,大半个江湖在那云顶之上从白天都到了黑夜……”
洪老头终于带领众人来到了一块见方的石室中,将油灯点亮招呼众人就地歇息。
“本来一切如常,两派依着规矩切磋较量,可是到了午夜,山里雾气渐浓,好大的雾气,将那阳山自山腰往上罩了个密不透风。这时有人发现山上不知何时起了刀兵,杀声震天像是有千军万马,其间还夹杂着哭喊奔逃的声音,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物件,惊惶地四散奔逃。等到众人发现不对劲欲上山查看时,却见栈道不知何时断了好大一截。据在场之人描述,当时雾色浓得不见五指,期间似有怪物咆哮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哭喊之声,仿佛置身修罗地狱叫人骇然失色。”
洪老头说到此处顿了顿,他不知从何处找了些发了霉的米和炊具,示意众人淘洗生火,聊以果腹。
大家也是饿的狠了,见有吃食,也不管是什么经年留下的旧物,纷纷默契的分工干起活来。
秦烈阳像是听话本似的入了神,催促着洪老爷继续往下讲。
洪老爷又变戏法似的找来两壶清水,嗅了嗅感觉尚可一用,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复又说了开来:
“第一批上前查验的冲山顶喊了几句,见无人答话,心中畏惧便撤回去搬了救兵。
等到栈道修好已经到了次日清晨,浓雾终于褪去,山顶也早已没了声响。有胆子大的当先上了云顶,只觉血气鄙人抬眼望去,只见不大一片地方尸横遍野,尸体叠着尸体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其死状之可怖让人触目惊心,当即就有吓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