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爷痛的直龇牙,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照脸砸去,骂道:“兔崽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时浅本想息事宁人,但那个茶杯砸到眼前之时,忽然间被什么力量凝住,一动不动了。
赵三爷眯起眼睛,好奇地抬手去抓。
茶杯一动,反方向飞来,正好砸在他眉心,“噗通”一声从凳子上摔倒在地。
时浅一愣,余光扫过楼上。
明晏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脸上还有他刚刚泼的水,一滴滴沿着脸颊滑落,他靠在栏杆上,笑吟吟地看着楼下的闹剧。
一伙人着急忙慌地把赵三爷扶起来,吵闹起来:“还敢还手,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带回去打死!”
时浅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明大爷,您老人家还不如不帮忙呢!
就在下人四下找绳子准备把他五花大绑起来的时候,明晏终于开口,幽幽笑道:“哎呀,这公子长得如此俊俏,打死了岂不可惜?”
赵三爷晕头转向的爬起来,佩娘也赶紧让人把全部的灯点亮。
这一提醒,赵三爷终于定睛打量着眼前人。
时浅心里发怵,看见赵三爷的眼睛迷离起来,语气也温柔了不少:“也对,打死太可惜了,带回去好好调教才行。”
那只油腻的手直接抓了上来,明晏忽然阻止:“三爷,这人我看上了,让给我如何?”
赵三爷寻声望去,眼睛更是剧烈的一颤。
明晏搭在栏杆上,阴柔中透着致命的诱惑。
佩娘暗暗担心,公子七年前是引起过大暴乱的人,这般招摇过市,万一被认出来就糟糕了!
万幸此时的赵三爷完全被勾了魂,扔下时浅小跑上楼,笑道:“男人你也看得上?倒是英雄所好略同啊。”
明晏歪头一笑,顺手擦了擦脸上的水:“三爷府上人不少了,就不要和我一个无名小辈抢了吧?”
赵三爷搭上他的手,接道:“我府上空房间很多,也不介意多住两个。”
明晏道:“两个?三爷真是财大气粗。”
赵三爷哈哈大笑:“多少钱,你随便开价。
明晏对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赵三爷欢喜的凑到面前,明晏贴着耳根,低声道:“不要钱,只要一颗脑袋。”
赵三爷一愣,眼前“唰”的闪过一道白光。
脑袋砸在地上,眼睛还是瞪得滚圆,他看见了天花板,还有众人尖叫夺门而逃的画面。
明晏笑吟吟地把无头身体推下楼,问道:“还有谁要跟我抢人吗?”
佩娘也是被吓的面无血色,轰散了众人后,跺脚急道:“公子,这人可是玄振的金主大老板啊,你杀了他,一会要惊动玄天军了!”
明晏擦手,淡道:“无妨,倒是给你惹麻烦了。”
佩娘摇头苦笑:“我不麻烦,花点钱就能摆平,哎……你们快走吧,一会官兵来了不好走。”
她又低声提醒:“梁大将军好像出去了,这会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公子若是来找他的,可能要在城里等一等了。”
明晏撑伞出门,转身对时浅笑道:“愣着干什么,快跑路了!”
时浅连忙钻到伞下,借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离开天香楼,刚才那番吵闹果然还是惊动了城里的士兵,很快就有穿着银黑色军装的战士大步跑过。
时浅道:“你杀他干什么?本来就是我先砸了他,现在搞得满城风雨。”
明晏目不斜视,冷道:“杀就杀了还要什么理由,他是个奸商,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人。
时浅望着身后,担心地道:“花钱能摆平吗?”
明晏低头,笑道:“佩娘比你想象中有钱,真要敞开算账,可能比赵三爷还有钱呢!”
时浅难以置信:“一个青楼老鸨,哪来那么多钱?”
明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二十多年前我路过云洲,顺手救了她,那时候她还只是个被人贩子拐来的小姑娘,后来不知怎地和梁萧搞到一起去了,复国复国,没有钱怎么复国?”
时浅惊道:“师兄……她是师兄的?”
“相好。”明晏忍住笑,“不对不对,准确来说是相好之一吧,你师兄那个家伙,愣头青一个,偏偏女人缘好得让人羡慕啊。”
时浅嘀咕道:“师兄得有八十多岁了,老牛吃嫩草。”
明晏摇头:“没有没有,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吧,当年他被青王抓了之后关了起来,怕他无聊,塞了几本法术给他学,不知道那一步出了问题,真给他修成了长寿之术。”
时浅哑然失笑:“果然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师兄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法术,竟然被他学成了。”
明晏边走边道:“我本想他回来应该会去天香楼休息,现在看来还是我们来早了,哎,惨了,今晚怕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时浅刚想抱怨几句,忽然被他按住脑袋抱入了怀里,嘘声道:“别动。”
时浅努力转了半张脸往外看,看见一阵黑风席卷而过,再仔细定睛,他发现那其实是一队黑马,散着浓雾,仿佛烈风。
明晏道:“玄天军,四王的直属军队,避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