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晏重重压着他,压得他呼吸困难:“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干净善良的人,为了把那群万流人赶出去,我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啊?”时浅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太看得起自己了,从我一睁开眼睛差点被你一脚踹死那一刻开始,就没觉得你像好人。”
明晏的表情颇为复杂:“太过分了,我一路都在保护你。”
时浅答得干脆:“明大爷,我可没靠你保护。”
明晏冷笑:“你最好以后说话都这么硬气。”
时浅赶紧爬起来。
明晏也起身,披了一件外套,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喊他:“折腾一晚上也没睡意了,出去走走吧。”
破军府的空气是潮湿的,那并非普通的水汽,而是在玄武之力影响下,一种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水雾。
这座城市繁华的让人迷醉,无数人在欢笑,畅饮,在大声地高歌。
明晏走在前面,仿佛游离于这样的热闹之外。
时浅心神不宁地跟在他后面,一时没注意他忽然停下来,直接一脑袋撞了上去。
他刚想抱怨,忽然脚下一空,被拉着跳到了一座高楼上。
明晏指向前方:“看,那边是破军府的内城。”
相较于外城的灯火辉煌,内城则显得庄重肃穆,道路两侧有明亮的灯火照明,那火光却是刺目的白色。
明晏道:“玄霆和其他官员都住在内城里,别看他们表面一本正经,其实一个比一个烂。”
时浅叹道:“话虽如此,那地方一看就有重兵把守,不可能像云洲那样单独引出来了。”
明晏似乎有了别的打算,转身又指向另外一个地方:“你知道那是哪里吗?”
时浅望去,那是一座木制的塔楼,单从外面金碧辉煌的点缀来看,无疑又是什么纸醉金迷的玩乐之所。
自从堕天塔之后,太曦王朝就沉迷在各地造塔,民间也受到影响,会将各种生意场所造成塔的形状。
明晏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云洲的事情肯定早就传过来了,我倒是想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毫无警觉的幸运儿还在花天酒地的买醉。”
他拉着时浅,本想直接大跳过去,结果脚下一软,似乎提不上力。
时浅道:“要不你还是回去躺着歇两天吧。”
明晏一脸凝重:“我说了恐高。”
时浅憋着笑:“那你跳上来做什么?”
明晏答道:“不跳上来,看不到那座塔,那里是合欢宫遗址,现在叫月下云庭。”
说着明晏小心的从房顶下来,拉着他往那边走,风里传来娇笑声,很远就能闻到空气里散发出酒香的气息。
“合欢宫?”时浅念着这三个似乎有些暧昧意义的文字,眉头不自禁地紧蹙。
明晏扫了他一眼,笑道:“没错,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合欢’,那是以前玄王的私邸,他自己也知道建在内城太招摇,于是命人建在了外城,合欢宫被我拆了之后,又有金主在原址上另外造了这座高塔,名为月下云庭,别看它改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里面还是差不多,现在已经是整个万流帝国最负盛名的歌舞伎馆了。”
时浅大惊:“被你拆了?”
明晏笑道:“我救了佩娘之后,她求我来救她妹妹,那时候夕娘已经被送去了玄王的合欢宫……我晚了一步,虽然最后救了她,还是被糟蹋了。”
时浅咬咬唇,不知该说什么,走到半路,明晏忽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起他。
时浅被看得头皮发麻:“干什么?”
明晏笑道:“咱俩这身衣服也太寒酸了,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去就要被赶出来,来,先带你去买身新衣服。”
片刻之后,时浅被他打扮得像什么暴发户家的公子,一身华贵的锦衣,光彩照人。
时浅面无表情地道:“你怎么不换衣服?”
明晏狡辩:“少爷出门玩,带个下人还需要换衣服?”
时浅冷哼:“我看你是自己想去玩,故意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吧?”
明晏嘻嘻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煞有介事地道:“少爷,您走前面。”
时浅感觉自己被坑了,明晏道:“少爷,您这张脸本就就冷峻,别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了。”
时浅只得强行挤出一个微笑,明晏蹙眉,又道:“少爷,您还是别笑了,笑得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