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骆充血的黑色瞳孔死死盯着他,整个身体慢慢与焰色融为一体,“是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你孤鸣山的所有亲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住嘴!”
最后,杜骆消失在了焰火中。
妖火覆盖了整片天空,林子里仍有叫喊声,脚步声,妖火一滴滴地降下来,掉到树上,树枝燃起来了,落到人身上,衣服燃起来了,那些修士翻滚,推搡,四处窜逃。
明霄借力坐了起来,想思索点什么,又觉得这辈子实在荒唐,他苦笑着闭上了眼。走不出去了,这辈子,挨过揍也揍过人,无爹无娘也无依靠,就这样闭上眼化成灰也好,风一吹,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走?”混沌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清冷的年轻男子的音色,他睁眼,只见一个戴着面纱,身材修长的白衣少年站在他身前。
明霄看着眼前的人,再一看周围,妖火绕过二人张狂地燃着,他居然能如此淡定。
“你是?”
少年:“不重要,你该走了。”
明霄疑惑:“去哪儿?你是阎王?”
“到了便知。”
白衣少年抬抬手,明霄便消失不见。
他环视四周,除他所站的那块地,林子已被烧尽,火势还在蔓延。
白衣少年默想,以夏侯明霄现在的能力,还藏不住身上的东西,消失一阵也好。事发这么大,九天的人也该注意了。
樊域,幽暗的寝宫内,达瓦王正坐在榻上发愁,他按了按太阳穴,接过侍女递来的热茶,不时发出阵阵叹息。
大巫师的影子在墙上跳动,达瓦王只觉得烦闷。
他浮躁地放下茶盏:“大巫师,这就是你给朕的交代?”达瓦王掀翻桌上的茶盖。
达瓦王整整一个月睡不好觉,白日里昏昏沉沉,夜里却是精神抖擞。他传过太医,开过几个方子,皆说是因劳累过度,需保持心静,自然将养。心静?静得下来还用找这帮老废物?
王后韩氏体贴入微,传来大巫师为王上驱邪祈福,别说,还真缓解了一些,可惜并未根除。达瓦王日日入睡前便要看大巫师跳一段奇异的舞蹈,日日见,日日挠头,能不烦吗?
茶盖碎在大巫师脚边,巫师赶紧跪了下来,双手持平,扣在地面上,喉咙里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启禀王上,据臣多日来夜观天象,恐大王的病绝非偶然,而是灾星现世,先贤对大王的预警。”
达瓦王立刻警觉起来:“起来,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大巫师跪坐:“大王可曾记得那个传说?”
达瓦王认真回想:“你说的是荧惑星的传说?”
白古国人迷信也是有原因的,据说白古国开国初便兵弱民少,常常受到周边国家的侵扰。两百年前的秋令,白古疫病四起 ,周边小国欲趁机吞并白古国,百姓危在旦夕之际,一渔村女子拯救了白古。此女自幼长于渔村,凡人之躯,却用白骨筑墙,守一国百姓,用血肉作药引,化去疫病。此后百姓为了纪念她的善举,在白古国最高峰为她打造佛像,逢节祭拜。
大巫师点头:“荧荧火光,离离乱惑。现如今正值秋令而荧惑守心,白古必将战乱再起,甚至……。”
达瓦王瞬间坐不住:“甚至什么?”
他抬头看了眼大王的脸色:“国将亡矣。”
达瓦王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依你之见,该当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