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为难他了,谁让他人前人后两个样。”
“你别老是误解礼清,界王身边能人贤士那么多,待人处事不圆润怎么能被器重呢?”
“哼——说白了就是阿谀奉承,攀高接贵。”
“我看不像吧,”苏明奕说,“宋大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才人。”
“哼,那是你不了解他。”
邧安乐了,说:“既然你这么了解宋大人,那就派个任务给你,跟着他保护他送他回府。”
“为什么啊?我才不要。”
口头命令也是命令,殷也可没得拒绝,只能灰溜溜追着宋礼清而去。
“你跟上来干什么?”宋礼清心情本就恶劣,没好气说,“你不会是嫌骂得不够,追上来骂吧。”
这小鬼每次见到都没好脸色,三番五次明里暗里不是嘲讽就是奚落。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要不是阁主非要让我保护你,就算是让我跟着个母夜叉都不会跟你……”
殷夜走在宋礼清的右边,高大的身躯把一旁的光线都挡住了,只留下昏黄的光线照在面无表情的宋礼清身上。
对方明显不开心的表情让他一时语塞,嘲讽的话也就没能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宋礼清漫不经心笑问。
殷夜一时很窘迫,硬着脖子就是说不上话来,一群小孩笑着闹着从两人之间穿过。
一个小男孩跑得太快直接撞上了宋礼清,他的手一抖没稳住,“啪嗒”清脆一声,花灯从手中脱落掉到青砖上,又被后面追赶的孩童踩了几脚。
宋礼清手还维持着拿灯的姿势,出神地看着被踩烂的花灯,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突然崩断。
就算再迟钝,殷夜也看出了他低落的情绪,站在一旁一时不知所措。
他弯下腰捡起花灯,稀碎的残片哗哗往下掉。
宋礼清勉强一笑,“都坏了,扔了吧。”说完毫不留恋加快脚步离开。
“你等等。”殷夜想也没想拉住人,匆匆说了一句就钻进了人群中。
不多时,他又从人群中出现,手里提着一个小巧但栩栩如生的鲤鱼花灯。
“给。”
宋礼清有点不明所以,犹豫了很久都没有伸手接,殷夜却不耐烦了,“拿着啊,不会是想让我给你送到家里吧。”
他无奈叹气,接过花灯礼貌道谢。
小小的插曲过后,两人默契无言相伴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身旁人来人往。
殷夜觉得自己疯了,前一秒还很讨厌的人,现在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他不时偷看人一眼又装作不在意四处瞅。
“邧安非让你来的?”
宋礼清受不了他鬼鬼祟祟的打量,随意扯了个话题。
“嗯。”
“那你可以走了,我自己回去。”
殷夜闻言莫名恼了,“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没有,我这是要请你走。”
“你……”殷夜觉得自己永远都说不过这人,干脆耍赖,“那我偏不走,我偏要跟着你,我偏要送你回去。”
“那行,你随意。”宋礼清斯文清秀的脸泛起一丝窃笑。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让人跟着了,殷夜突然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界王啊?”
“谁跟你说的!?”
宋礼清突然语气严肃,搞得殷夜以为自己犯了滔天大罪,连忙解释。
“不是听谁说的,就是……就是有这样的传闻。”
他之前再怎么讨厌宋礼清,也没把这传闻当真。可是今晚看到他从界王和游大人走后就心情不好,有点好奇传闻是不是真的了。
“传闻之所以是传闻,就是没有实际根据,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相信。”
“我……当然不信啊,”殷夜着急为自己辩解,“界王都已经成婚了,再说了界后虽然被囚禁,但还好好活在宫里呢。”
“别说了,”宋礼清立马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你千万不要在界王面前说。”
“嗯,知道了,我这……不是一时嘴快嘛!”
世人只知界王成婚了,可只有经常出入沛凌宫或替界王办事的人知道,自成婚之日界后就被囚禁在宫中某处地方。
看宋礼清震惊之余又慌乱的表情,殷夜没想到真的是因为这个,也愣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所以,你真的……”
“不是。”宋礼清抢着回答。
“哦——”殷夜点着头,“我明白了。”
“你最好是明白了。”
宋礼清把花灯猛地塞到殷夜手里,然后被侍从迎接回府,殷夜看着宋府的大门,站了好一会儿才提着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