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最烦女人哭了,低声威胁道:“再哭杀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闭嘴。我只想知道林言夕在哪,你乖乖说的话保证不伤害你。”
连吓带哄,侍女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死命点头。
“可是......”被松开嘴的侍女抽抽搭搭,害怕极了,“我......我不认识林言夕,我才进宫半年......”
“你......”林煜正想骂人,转头又问道,“那你知道界后吗?”
侍女怔了一下,然后连忙点点头,断断续续说着。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在宫里最北边的离宫里面,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离宫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要杀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侍女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透露的信息模糊不清,林煜一气之下把她打晕了。
真是废物!
避开一波巡夜的侍卫,林煜甩出元力丝勾住一个窗户轻松跳上一座华丽的宫殿,又敏捷地翻身上了屋顶。
他蹲下身隐藏在黑暗中,看着四周望不到边或明或暗的宫殿群,一时没有前进的方向。
这沛凌宫比想象中还要大,林煜有些后悔没调查清楚就硬闯,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必须要找到人,他观察着寻找下一秒目标。
某处宫殿内,宋礼清默默整理着桌上的各种公文,见祁煊有些心不在焉,劝道:“陛下,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
底下一众陪护的官员听到宋大人这句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都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这位性情不定的界王也不知道突然起什么心思,非要熬夜处理事务。
游慕白扫了一眼疲倦的官员,也缓缓开口劝道:“这夜也深了,陛下身体要紧,早点歇息吧。”
听到游慕白的话,一众官员顿时暗暗窃喜,看来很快就能回家睡觉咯,陛下向来最听这人的话了。
可是这次一反常态,祁煊没有任何反应,案前的卷轴已经摊开很久没动了,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上面。
众人静静等待之时,一个老人连走带跑闯了进来。
这位老人是自小服侍在祁煊身边的老侍丛吴恒,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做事麻利干脆又极会猜测年轻帝王的心思,与祁煊是亦仆亦友的关系。
他急匆匆跪倒在祁煊跟前,指着外面,“陛下......陛下......有刺客......”
殿外即时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倒在了地上,随之激烈的打斗声传来。
自从知道邧安派人去了安岐镇,祁煊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接连不断的吵闹打斗声听在耳里更是心烦意乱,他那带着血丝的眼眸瞬间蒙上了怒火。
“陛下,外面来了一个小孩。”吴恒连忙报告。
“小孩?”祁煊起先惊讶,后又觉得恼怒,大声呵斥,“连废物都不如,一个小孩都能闯进宫里。”
“这个……还请陛下去看看吧,那小孩不知何时闯入宫的,被巡夜的侍卫发现然后一路追到议事厅,现在和侍卫们打得是鸡飞狗跳,此前还打晕了好几名宫人。”
此时,外面又传来墙塌的巨响,紧接着是侍女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寂静的宫殿瞬间“热闹”起来。
祁煊脸色越来越黑,走出门外。
果然,大殿对面雕刻华贵的屋檐破烂不堪,几个大窟窿和一地的碎瓦残片昭示着刚刚打斗的惨烈。
堆积在屋檐的雪层散落满地,甚至有些雪把昏倒在地的侍卫埋了半截,好几个人手忙搅乱地挖人,场面混乱一片。
屋檐上站着一个人,祁煊抬头望去,眉头微微蹙起,确实是一个小孩。
天色昏暗,但殿内外灯火通明,那孩子的脸庞被照得清清楚楚,更加清晰的是他手上闪着微光的丝线。
“元力丝?”祁煊刹那失神,懂了为什么吴恒非要让他亲自来看。
林煜拍拍落在身上的尘土和雪花,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祁煊,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几分的脸,他隔着夜空死死盯着人,心底却泛起了难。
要是动手自己肯定不是这人的对手,他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催动元力丝。
手中如鞭子细长的元力丝瞬间膨胀化作巨兽踩在摇摇欲坠的屋顶上。
巨兽抖了抖脑袋,跺了跺脚,“砰砰”几声之下,墙壁受力不稳顷刻倒塌,翻起一浪又一浪的尘土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祁煊面不改色,手轻轻一扬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尘土,再看向屋檐,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问吴恒,“你说,他在路上威胁那些侍丛想要查什么?”
“陛下,这,这小孩他……”
吴恒吓得够呛,他从祁煊三、四岁的时候就伺候在身边,这小孩和七八岁的祁煊简直太像了,更别提他手中象征着身份的元力丝。
“他这一路上都在打探界后还有离宫的消息,唉——陛下,你不要冲动啊......陛下......”
一脸阴沉的祁煊话都没听完追着林煜去了,吴恒扯着嗓子在院中对着夜空无力地大喊。
一群不明所以的大臣纷纷问道:“吴大人,这,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啊?”
吴恒没时间搭理,转身喊道:“游大人、宋大人求求你们快点去离宫劝劝陛下。”
吴恒是第三个知道林煜身份的人,当年发生的事情此刻历历在目。
林煜被抢走送出宫正是大雪纷飞最冷的时候,界后在陛下寝宫撕心裂肺哭喊着求了一夜,没想到陛下如此狠心,下令把人丢进牢狱,待人半死不活出来后立即下令囚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