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期自顾自地边走边说,却没有看到身后的人在听到他的大话时,眼里的那抹神采,执拗而又欣喜。
回书院之后,打饭的自然是尊贵的三殿下,负责吃的才是月无期。
刘玉舒看着端着盘子去洗的漠南风,惊讶的问道:“可以啊无期兄,三殿下怎么对你服服帖帖的?”
月无期道:“自然是打服的,谁也没有小爷的拳头硬。”
李子期听了,“切”了一声道:“老三肯定有什么把柄落你手里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月无期正想吹捧一番,身后忽然有人搭话。
“敢问这位可是月昀月公子?在下是汝南林睿林叙之。”
月无期朝来人看去,一时愣怔在原地。
只见那人面容皎洁,舒眉朗目,鼻如峰尖,唇如刀刻,五官精致绝伦,幽深的眸子如碧湖般清澈晶莹,似蕴藏了整个星辰,如梦似幻般的容貌与仪态,仿佛画卷里走出的谪仙少年。带着一缕极浅的微笑,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遗世而独立。
月无期心中一赞,真是无可比拟啊,自小受儒学熏陶的人果然风姿卓然。
月无期起身拱手见礼道:“正是区区在下,昀早已闻林兄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后面几人几时见他文绉绉过,齐齐面上一哂,转身没眼看了。
林叙之抿唇轻笑,看着对面的月无期面容昳丽,皎洁的皮肤若陶瓷般细腻,隐约透着一丝瑰丽的光泽,不由眸光灼灼,微微出神。
月无期觉得自己再被这样的目光看下去,一定会浑身长刺的,不由挪瑜道:“林兄如此关注在下,可是相中了这身皮囊?”
林叙之道:“非也,为兄自幼学习岐黄之术,对药理略通一二,适才观你面色似有中毒之兆,不知贤弟可允为兄为你把脉。”
月无期闻言俊眉一宁,看向林叙之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
“请随为兄来。”
李子期等人已瞧出不对,自不敢多言地紧紧跟上,不一会儿众人回到了寝室里。
月无期坐在桌边,伸出了右手,上面跟着搭上了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手指的主人凝眉细查,额侧两缕漆黑的发丝轻垂下来,衬得他的面容莹白如玉。
过了许久,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指终于退开,月无期悄悄舒了口气,这人的气场可真容易惹人遐思,不知哪家姑娘能有福气嫁得此如意郎君……
“咳咳咳……”发觉自己又跑偏了的月无期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沉声问道:“如何?”
林叙之看着他微红的耳垂目露玩味,音色如清泉流淌,“似一种来自番外的毒,虽经你及时去除了一些,不过其中有一味若没有解药,依然很难根除。”
月无期却有些不以为然,“可我没有丝毫的不适啊,应该无甚大碍吧!”
林叙之不置可否地一笑,俯身贴耳轻声道:“此味药明曰情丝,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会有事,你……确定要试试吗?”
月无期俊脸霎时一片通红,耳跟发痒也顾不上了,原来那帮人还不死心,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陷害自己和漠南风,真是畜生都不如啊!今次如果不是林叙之点破,之后他们两个共处一室,在学院里万一发生点什么事,那可真是万劫不复!
“敢问林兄可有解毒之法?”
“暂无,不过月兄只要心静如水,此毒并无大碍。”
月无期看着林叙之似笑非笑的眼神,轻嗤道:“那就是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在下的心永远是静的,你就是投个大石头砸进去了,我也能保证不会溅起一滴水花出来,感情那根筋小爷我天生缺的就是它。”
李子期几人听了他斯文没几下就败坏了的腔调,揪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这小子天生可不就缺根筋嘛!
林叙之道:“那是为兄多虑了,听说为兄来此求学不防竟占了尊下的床铺,还请月兄恕罪,不知你今晚可有落脚之地?”
月无期道:“有了,和漠老三一屋。咱们既然已经是兄弟了,以后就不要说话文绉绉了吧?我称你叙之,你直接叫我无期,如何?”
林叙之道:“正合吾意。无期,今日时间尚早,不如咱们手谈一局如何?”
“围棋吗?这个我会,来来来,子期把咱们的宝贝拿出来摆上,今天小爷要大杀四方。”
李子期从床下拿出玉质的棋盘和棋子摆上,小声问道:“无期,你身上的毒哪里来的?”
月无期故作随意道:“可能是在外面喝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谁知道呢,反正没大碍,可千万别多嘴哈,免得传到我爹娘耳朵里,这学堂就别想上了。”
魏如风道:“那你以后出去小心点,别乱吃别人的东西。”
“好好好,还是咱们小如风体贴。放心吧,我的身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宵小之辈在爷这儿早晚讨不了好。”
说话间棋盘已经摆好,众人兴致勃勃地玩在了一起,时间一晃就到了熄灯的时辰,月无期看着一晚上自己没赢过一把的棋子,丧气的用手毁了棋局,耍赖道:“不玩了,今日手气不佳,改日咱们再战。”
说完也不帮忙收拾,一溜烟的窜出了房门回自己住处去了。
林叙之无奈摇头,确实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单纯之人,谁会对他下那样的药呢?其目的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