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这两日。
江锦年发现课堂结束后宋承辙总会急匆匆地出宫。
他心里肯定有鬼,江锦年心猜。
这天晚上便决定一路跟踪宋承辙想要一探究竟。
却没想到宋承辙只身来到烟花之地,转头进了风月楼,江锦年在外边等了好一阵子才见他出来。
他先是走进了一条幽暗狭长的巷子,只能凭借月光才勉强能看清前路,但是他走得极快,平常喜欢慢悠悠行走的江锦年必须得加快脚步才能紧跟上他的步伐,以防他消失在视线之内。
可刚转过几道弯,宋承辙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江锦年不禁纳闷,正愁下一步该如何时,隐隐约约觉得背后有人,倏地一道冷硬的声音传入耳中。
“二公子,为何跟踪在下?”
一听这声音便知是宋承辙,江锦年回过头来,露出笑颜。
“我有跟踪你吗?你怕不是有疑心病吧,纯属巧合而已。”
“巧合?”
宋承辙挑了一下眉毛,想要看他如何编下去。
“在下从不相信有巧合之说,二公子究竟所为何事?”
“本公子天性就爱到处游玩,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呢,或者你是不是经常来此地?”
宋承辙明了这是江锦年在试探他的动作,他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看上去玩世不恭的人,既如此,便没有必要再和他耗下去,随后拜别道。
“在下有要务在身,告辞!”
他又是如此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真是让人恼火,江锦年立即稍稍用力住他的肩膀。
待他停住之后,就侧身转到他的面前,讥讽道。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孤傲,不喜与人交流罢了,今日所见,才发现你是如此道貌岸然的一个人,想必你来学堂上课就是为了接近我姐姐的吧,惦念着我姐姐还流连于这种烟火之地,你瞧着吧,我断然不会让我姐姐嫁与你这种卑劣之人!”
江锦年以为宋承辙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会因被戳穿从而俩人大打出手,倘若他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到了父王那儿还可拿出证据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对面那人还是一脸的冷漠和不耐烦,这反应出乎了江锦年的意外,惊讶的同时,愤怒也霎时冒了出来,当即上前揪住了宋承辙襟前的衣领,质问道。
“你这是丝毫不把我姐姐放在眼里是吗,真不知道我父王是怎么看上你的,听说你是武学天才,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你可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我们来打赌。”
宋承辙淡定地瞧着江锦年急得面红耳赤,不肯罢休的样子,索性拂开他的手,整理完衣领缓缓说道。
“莫名其妙!学堂乃是君上下令让在下去的,至于二公子后边所说在下实在不知,请二公子慎言。”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面之词罢了,是男人就比试一场,倘若本公子赢了,你就去父王那儿言说自己配不上我姐姐,再从学堂里滚出去,如果你赢了,你说什么我也答应,如何?”
“没空,告辞!”
宋承辙冷峻的脸上带着不屑,绕过江锦年向他身后走去。
江锦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如此挑衅他,没想到他竟丝毫不为所动,不接自己的招,他向后侧身望着宋承辙的背影,他依旧腰上别着长剑,一身黑衣,在朦胧的月色下只看得清他笔直身形的轮廓,脚下短短的一小截影子竟让江锦年觉得他好似有万分的孤独……
想到这儿江锦年赶紧甩了甩头,欲把这些古怪的想法从脑海里挤出去,既然他不接自己的这一招,自己只能另想办法了。
第二日宣政殿——
“君上,这几日淮水泛滥,周边百姓民不聊生,已使许多田地和房屋悉数被破坏,望君上快些派些能人贤士前去赈灾。”
殿内很是肃穆,江洹在位子上肃然危坐,神情忧愁。
“粮食关乎国家生存之大计,如今水患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是该派些人前去赈灾了。”
江洹环视台下,希望能找出给自己坚定眼神愿意前往的人。
可是并没有!
淮水常年泛滥成灾,极难治理,想尽了各种办法仍旧治不了根本,碍于江国的地理位置,只能说提前预防和发水后的治理,实在是一桩麻烦事。
治理好了自然好,要是治理不好,不仅白费精力不说,更会给自己扣上个“无能”的帽子,名声扫地,不得民心,之前所做的努力将会功亏一篑,还可能会有后顾之忧,甚至当官生涯都会因此断送,谁也不敢冒险一试。
“难道我们江国连一个可用之材也没有吗?”江洹冷着声音说道。
下面鸦雀无声,无人敢言……
“君上,在下愿意前去。”
只见宋承辙作揖站定到众人前,面对着江洹。
“阿清,你疯了?”
站在他旁边的宋老将军宋慎行压低声音。
“自有人会去,你为何非要出这个头呢?”
宋承辙没有侧头去看他,语气平淡。
“父亲,我可以。”
宋慎行刚想再劝他,江洹随即欣慰的一笑,开了口。
“看来还得是宋家将军啊,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果然不负寡人的希冀,可只有一名武将是不够的,还须有一个出谋划策之人相伴而去。”
底下的众人一听又犯了难,但江锦轩也毅然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