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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 1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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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正打量那人,越发觉得熟悉,忽听得那人提起三爷,又认出她……在伊州那一年多里跟着三哥没少见过一些西域胡商,但……是谁呢?

那人说着,视线也瞥见宁知越与芙蕖,突然激动起来,“她……她……我找她,五娘,可是宁五娘?我是安秀。”

安秀……宁知越总算想起来。

大食商人,许多年前就到了伊州住下,还在当地成家,三哥常来往的几个胡商中,就数他格外亲厚,他好像与阿绮姐姐也很熟。

不过她初到伊州不喜见人,安秀也隔三差五就要往中原来,她与他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宁知越令拦着的兵士退下,一边应声上前:“安大哥,你怎么来了汜州?”

被认出后,安秀总算松了一口气:“自然是来贩货,这一趟先去了京城,这才往南边来收购绸缎,黄昏时见那一大队人马进城,人群中瞧着一人与你很像,还以为认错了。”

宁知越扬眉,“你是特地来找我的?”说着将人往宅子里请,返回前厅安坐下,让芙蕖给安秀上一壶茶。

安秀并未推脱,虽与宁知越没见过几面,却如故友般,很是自如,“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晨起便有官差在城中抓人,我货物收购都已妥当,也与县衙得了文书,就等明日启程,谁了晚间便换了一拨人封城,县衙更是进都进不去,我想着你与三爷都在城内,又有门路,便来请你们帮忙了。”

宁知越转了转眼,只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与他们说一声,明日仍旧放你离开。”

安秀安了心,喜道:“真是好险,我家娘子还有两月便要生产,我算着时日赶回去,就怕有事耽误,特与衙门花费了些银钱,早知三爷在中原也有如此广大人脉,前些时候我就不与三爷客气了。”说着往宅子里四下瞧了瞧,“怎么不见他们人,三爷与施娘子出门了吗?”

芙蕖正端着茶水上前来,闻言蹙着眉看了宁知越一眼,宁知越好似没看见一般,浅笑道:“三哥与我不在一处,我自回中原就没见过他,想必是还有别的事。”

安秀拧起眉,奇道:“怎会,三爷与施娘子得知你偷偷离开伊州,便立马带着人追了去,你们不是一同回来的?前两日我去收货时见到施娘子,向她问起三爷,她还说三爷另有要事,我还当他带你出去了,与施娘子玩笑了几句,她也并未否认啊?”

宁知越默了两息,见安秀也疑惑起来,想了想,故作了然道:“大约我是偷跑出来的,三哥怕我见了他又溜了,所以与阿绮姐姐一人在明一人在暗盯着我。”她长叹了一口气,气哼哼地,“三哥与阿绮姐姐真是……处心积虑地盯着我,亏得见了你我才知道此事。”

安秀懵懂地想着,末了似乎也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

宁知越又嘱咐,“他来就来吧,我见不着他,就当他不在这,只你若再见了他,可别说我已经知晓此事了,免得他真要将我绑回去了。”

安秀哭笑不得,“你呀,三爷那是担心你。他刚到伊州时见了什么好东西都留一份,伊州城里的娘子们有的,一个不落的给买了,自己才到伊州没多久,还没站稳脚跟,我们那一片可都知道他有个宝贝得不得了的妹妹,他与施娘子在一处也多年了吧,可施娘子也没你这个待遇。”

宁知越见过安秀说的那些好东西,三哥确是为她置办了许多玩意,从每年小孩们时兴的玩具到小娘子们喜爱的漂亮衣裳、首饰、胭脂、香粉等物一应俱全,就是她一贯喜欢的奇异之物,异闻怪谈,也都一一记录成册,能花钱买到的也都尽数收藏着,不过碍于越州那头发现他所在,一直没托人送回来,等她去了伊州,瞧着堆了一整个屋子的大木箱子,看都看不过来。

想到这些,宁知越眸子亮起来,只还是抿着嘴不服气般哼了一声,“阿绮姐姐想要什么都能自己给置办了,可不稀罕他这些哄小孩把戏,倒是他,要我多学学阿绮姐姐自立,我是学了啊,这不是一个人回了中原来,他又非得盯着,有这功夫还不如陪在阿绮姐姐身边。”

“真是小孩子玩笑话。”安秀靠着椅背,捂着胸口大笑起来,“这话让三爷听了可是得怄气了,三爷对施娘子放心,那是施娘子阅历多、见识广。我与施娘子最初认识时,正是战乱中,那会也不到十岁,就带着她重伤的叔父求我们带上他们回西域,我那会也就比她大一两岁,也得跟着十多个身强力壮的长辈才敢出远门,她都不怕我们将她拐去卖了,就敢跟我们走,后来跟着商队行商,更是孤身走南闯北过,那都是磨炼多少年积攒了多少经验出来的,你从小娇养长大,又没出过远门,三爷怎么可能放任你独自出行。”

那我像阿绮姐姐一样,多走几回不就熟了吗!

宁知越也不想继续扯这个话题,随意转了个话头,“我记得你曾经说你最早来中原,常去的是京城?你与阿绮姐姐是在京中认识的?”

“是啊,她就是京城人士,把你不知道吗?”

宁知越眸中微光闪缩,京城人士吗,确实不知道,她抿着唇淡笑着摇摇头,给安秀倒了一杯茶,“没听三哥说起过。”

安秀睨她一眼,叹息道:“这事三爷也清楚,他没说,想是怕你不经意提起,惹施娘子想起过往的伤心事。”

“伤心事?”阿绮姐姐有什么伤心事?

安秀顿住,自觉说漏嘴,但宁知越才帮了他一个大忙,又与施绮早晚是一家人,也不好说谎,便道:“这事与你说了也不打紧,只是别在施娘子跟前提起京城就行。施娘子祖上是京里当大官的,早年不是有叛军攻入京城?许多达官显贵因此丧命,她的家人便是在那场战乱中没的。当时她也才七八岁上下,身边只剩了她叔父,两人为了避祸,她二人才去了西域。”

按照安秀说的叛军攻入京城,应是皇帝登基前的事,施家祖上既是在京中为官,又于战乱时牺牲,战火平息后,朝廷不得嘉奖施家后人?但阿绮姐姐这些年在外漂泊,她也似乎没听说过此事,是她当时年纪太小不知道此事,还是皇帝苛待了功臣后人?

“原来如此,我认识她时,她在越州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想过问她过去。”

安秀道:“你那时年纪还小,哪里考虑得到这些。许是当年战事惨烈,她总不想再提起从前,但西域那地方终究比不上中原的繁荣昌盛,后来她便开始与我们一起贩货回了中原,除了不踏足京城,南边州县她几乎都走遍了,再后来带着你三哥到西域,我们这才结识的。”

忆起往事,安秀不禁生出些感叹,“说来最初几年都是她跟着我们往返中原与西域,但她不爱去京中,常往南边来,摸清了路子,眼见南边富饶起来,倒是她给我们领路了。不过你别说,施娘子不仅有胆量,还颇有远见,那时候南边可比北边更乱,尤其是汜州这一带,被多少叛军劫掠过,民不聊生的,生存都难,何谈贩货呢?但她就来了,还占了一席之地。”

阿绮姐姐很早就来了汜州……还在汜州占有一席之地……

宁知越听出不对劲来,问:“阿绮姐姐最早是什么时候来的南边……呃……汜州?”

安秀回忆着,“那可早得很,永成三年?应当是,我记得那年本是太上皇……也就是先帝寿诞,后来却演变成一场叛军造反,我都在京中受盘查过十数次。对,就是三年,她去西域后头一回回中原,本来她也打算去京中看一看,临近城外突然改了主意,说什么物是人非,看了也是徒增伤心,将她那些货物托付给我,又说南边绸缎种类繁多,要去收些新鲜的货物,我还道她真是运道好,没遇上这些事。

“隔了几个月,我们收到她从汜州寄来的信,说在南边遇见几个从前的故交,对方要留她小住些时日,因怕我们不好与她叔父交代,还给了一封信和一个汜州的地址,日后也有个联系,期间她也常给她叔父写信,我们来了中原也与她联系,听说她过得不错,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没空闲见一面,再后来就是她写信告知我们她去了越州,带着你三哥与我们回了西域。这一晃两三年的,南边也兴盛起来,也就由她领我们到南边做生意了。”

永成三年,陈家的生意也只是初见起色,阿绮姐姐来汜州不知晓陈家也就罢了,但之后那些年呢,永成六年之后,她常往来于汜州这一带,那个时候正是阿爷的生意在汜州风生水起之时,陈家掌握了汜州经济命脉,阿绮姐姐既是来做生意,那时不可能不知道陈家,也没法避开陈家,更应该很熟悉曹荣和李开济二人。

她问过阿绮姐姐,她什么也没说……不,她是故意隐瞒,那么三哥呢,他是否知道?

宁知越眸中的光一点点沉下去,不止如此,京中内乱、永成三年本要前往京城却忽然转道,而后却来了汜州……为什么偏偏是汜州,又偏偏隐瞒她极大可能与曹荣、李开济相识?

察觉到身边两道目光注视着,宁知越缓了缓躁动不已的心绪,暗呼出一口气,朝芙蕖示意着外面那些人。

厅外确实时不时有一队巡逻兵士经过,目标太大,一点小动作都不难让人发现,但她们当下的处境的确需要留心些。

即便作如此推测宁知越的用心,芙蕖还是察觉到她是有意支开自己,方才这个胡商所言已经吐露了许多她们从未留意过的事。

三郎在小娘子回中原时就跟着回来了,却一直不曾露面,而那位施娘子对此一清二楚。

那位施娘子说了谎,明明可能与陈家有密切来往,知晓小娘子在陈家遭遇的一切不幸,却听之任之,不曾做过任何事,也为将此事告知三郎。

施娘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要隐瞒自己与陈家,或者说是曹荣等人有过来往?而她又会否是曹荣父子的同谋之一?

厅内两人放低了交谈声,但看着安秀一脸纠结回忆往事的模样,小娘子面色也越发沉肃下来,直到安秀将所知尽数吐尽,带着些许忧心的疑惑问了小娘子什么,小娘子露出与平素并无多少分别的笑来,回了一句什么,两人终于结束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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