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方兴艾从酒吧出来，李择研找了个靠椅让她坐，自己则拿出手机准备打车，但挑选目的地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弯下腰问方兴艾。

“还好吗？”李择研轻轻拍了拍用胳膊环住自己的方兴艾。

但没有回答。

只好蹲下身子，再次轻声在那人旁边说道：“我送你回卫陵，好吗？你喝醉了，回学校不太方便。”

方兴艾的头抵在凳子的边缘，呼吸均匀，李择研不知道她睡着没有，但是余光瞥见那凳子的棱角，于是伸出手，垫在了方兴艾的脑后。

没过一会儿司机师傅就赶到了，李择研拒绝了热情帮忙的师傅，自己揽着方兴艾将她扶到了车上。

上车前李择研算着时间，想要师傅开得稍微快点，但落座后发现对方的开车习惯并不是很好，而且眼睛也总是瞟向一旁的手机支架，索性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轻轻扳过方兴艾的头，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车行到卫陵后，李择研揽着方兴艾下了车，可站在卫陵的大门口，看到两个站着的年轻门卫，李择研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大小姐所住的楼栋和门牌。

而偏偏，卫陵在成铎又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楼盘，无论是租还是买，价格都高得离谱，安保级别也因此属于很高的等级，李择研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是小区业主或是业主朋友的话，那她估计就很难进去。

可是这位需要回家的业主呢，又正酒醉，也没办法接门卫处的沟通电话。

李择研苦笑了下，又有点力竭，于是只好抱歉又抱歉地把大小姐安置在门口的台阶上，自己尝试着去沟通。

结果自然是无果，李择研只好无奈又好笑地回到方兴艾身边，蹲下身子想看能不能让大小姐清醒点。

她拍了拍把脸埋在膝盖、而只露出头顶的方兴艾。

没有回应。

又轻轻拍了两下，李择研朝着方兴艾遮住耳朵的胳膊处挪了点，和她说：“方兴艾，我送你回家，把你家的楼栋和门牌号告诉我好吗？”

说完了，李择研才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语气像是心怀不轨的怪阿姨在哄骗小孩似的。

笑了下，李择研摇头赶出了那个想法，还是希望大小姐可以清醒哪怕一下下，告诉自己她家的位置也好。

可是呢，还是一片安静。

就在李择研打算放弃而考虑他法的时候，方兴艾的身体晃了晃，接着，一张弧度流畅的脸就从一双纤细匀称的臂弯里探了出来，脂凝样的肌肤落在了背光的阴影里。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神秘。

一时间那敛眉闭眼的样子，就像千呼万唤才肯给人露个脸的猫儿一样。

李择研又笑了下，忽然觉得心情有点不错，而且似乎还听见了大小姐的低语，于是勾着唇侧耳去听。

“……我没家……”

笑意戛然而止地凝在脸上，理智像胶缆里的电流一样沿着线路原路返回，李择研仔细看方兴艾的脸，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灵感碎片。

无意识地抿了唇，直到那灵感的电流能耗用尽……

“那你……先回我那好吗？”

最后，李择研决定带方兴艾回她的出租屋，虽然是有一点小，但也是她比较之后的最优解。

她也可以方兴艾去开个房间，但便宜的酒店她担心卫生不过关大小姐住不惯，而贵的酒店身份登记同样比较严，更何况有个比较重要的点是……她最近手头不是很宽裕，挪动大几百的话可能会打乱她接下来的消费规划。

就是这么……嗯，朴实又无奈的原因。

再次打了车，李择研连抱带背地把方兴艾带回了出租屋，等抱着人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她想着——

健身是该提上日程了。

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洗过的床单被罩换上，李择研才最终将方兴艾安稳地放在了床上、也才终于安心地呼出了一口气。

抬腕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

眼睛还是像往常一样，沉得不像话，脑子，则是清醒的同时又隐隐作痛。

熟悉又难忍的身体原因让李择研情绪下跌，却也只能撑着脑袋，去卫生间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