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从卫生间出来，李择研想到什么似的，坐到了自己会偶尔对付着做饭的桌子边，打算给大小姐煮杯蜂蜜水。

几分钟后，和小锅自动断电的声响一同响起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安静房间里的来电音让李择研猝不及防，头痛似乎也一瞬间加剧了许多，当即按小了音量键、又侧头确认了床上的方兴艾仍在熟睡后，李择研再度起身到卫生间。

电话那头的人让李择研有点意外。

“到家了吗？”

枫瑞的vip包间里，晋双一边举着自己手里的“小玩具”，一边看床前那个身量原本和她差不多少的女孩儿，一边，还和李择研通着电话。

“算是吧。”意外归意外，但李择研还是淡淡地答了。

“什么叫‘算是’？”

晋双有点不满，但也不耽误地对女孩儿勾了勾手指。

“卫陵我进不去，酒店我没有她身份证，所以我带她回我住的地方了。”李择研抽出一张洗脸巾，擦了擦有几滴水珠的镜面。

“啊……是吗，额……”

电话突然断了一瞬，李择研看着黑掉的屏幕，眉毛不解地拧了起来。

“哈、那啥，不好意思啊，床上刚才来了只‘野猫’，咬了我一口。”晋双捂着嘴，狠狠瞪了一眼退得八丈远的女孩儿。

“不过说实话，我们不熟，我也不太信任你，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待会派人过去确认一下，虽然吧，你看着也不什么像心怀不轨的人，但也说不定不是吗？”

“啊对了，你不介意吧？”

李择研拿着电话，沉默了一秒。

“不介意。”

然后，她把自己的地址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晋双。

李择研知道，既然晋双能查得到她的电话号码，那地址应该也是不难的，问她不过是走个过场，更不过是久居上流而对她这类人习以为常的“威压”和“考验”罢了。

笑了笑，李择研甚至侧写了一下晋双的心理活动。

果不其然，对方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而是话锋一转转去了另个画风——

“说来我还没有和你‘深入交流’过呢，你接近兴艾是为了什么呢？喜欢、好奇？还是——别有所图？”

李择研一时语塞，斟酌了道：“你怎么会认为……我喜欢她？”

“方兴艾万人迷啊好吗，虽然她脾气冷，但她漂亮、她有钱啊，那一张小白花的脸、一副牡丹花的身价，刚认识她那会儿我都多看了她两眼好吧”，晋双暂停了跟李择研的对话，转而扯起半散的浴袍对站在角落的女孩儿唇语道：赢竺你给我等着！工资给你扣完！车给你砸稀烂！而且还是卖破烂都没人收的那种！

“不过我把握不住，也就想了两天，但你……你有点意思。”

李择研没说话，把手里的洗脸巾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方兴艾喜欢花钱买寂寞，说也不听，念也没用，可我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所以不管你以什么目的去接近她，我都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好吗？”

晋双装作李择研在自己面前，桃花瓣似的眼睛眨了眨，惹得一旁的女孩儿误以为是抛向自己的，于是转过身面向了墙壁。

李择研抬头看向镜子，自己的脸清晰的落入自己眼中，她开口：“你误会了。”

“你别……孟韬都跟我……唉你还敢转过去是吧赢竺！”

嘟——嘟——嘟——

手机的挂断音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碰荡开来。

李择研看向手中的手机，微微眯了眼，站在原地不动了。

过了会儿，她才把垂下的湿发往后撩，又擦了手、打门，去把刚才煮好的蜂蜜水倒出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