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艾拉开凳子坐了下来，问李择研：“你出去了？”

李择研唇角勾一抹弧度，手上倒粥的动作没停，“嗯，你说我身体不行，所以我今天去跑步锻炼了下。”

方兴艾正喝蜂蜜水呢，听到李择研的话措不及防咳了一下，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唇道：“我什么时候……”

话出口一半，方兴艾反应了过来，好么，这家伙借着之前的事反过来调侃自己呢。

清了清喉咙，没接话茬，方兴艾捧起桌上的杯子，又一口一口抿起蜂蜜水。

李择研兴许是注意到了，问她：“浓睡不消残酒，你昨天，心情不好？”

方兴艾瞥了一眼她，转而视线又盯着前边不知道哪处出神，低低开口道：“没什么，借酒浇愁而已。”

李择研抬眼瞧了方兴艾一眼，把剥好的鸡蛋放在对方的碟子里，低头装作不经意地说：“可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方兴艾抬眼，对方的样子不甚在意，转眼又看到自己盘子里多出了两个鸡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说：“你们家早餐吃两个鸡蛋？不会太饱吗？”

李择研愣了愣：“会吗？”

方兴艾摇头，把盛有鸡蛋的盘子推到了李择研的碗边，说：“我不太饿，喝点粥就好。”

李择研无奈，剩下两个鸡蛋没再剥，打算待会放进冰箱。

一顿早餐吃得安静无声，但外头打进来的暖光静悄悄拢在两人身上，倒也为这场景增添了些许温馨。

红枣莲瓣粥草草喝了两口就不想再喝，方兴艾倚在靠背上，看金光投进来的路径。

昨天情绪上了头，酒喝得比平常多了很多，虽然睡了一觉，可还是觉得肚子难受得很，尤其这会儿安静了下来，那种又疼、又痒、又麻的感受，就再次措不及防地浮上了心口。

冯筠，那场烟花总还是冷了……

“晋双说……”

耳边冷不丁传来一记好听的声响，把溺在那场彻夜不息的烟花记忆里的方兴艾唤回了神，她抬眸，循声看去。

“你是万人迷？”李择研温吞道。

眨了眨眼，显然是没料到话题的转向，方兴艾愣了两秒，而后手撑上额角，挑挑眉道：“嗯，她还有点眼光。”

李择研也笑了，没想到大小姐承认得还蛮自信的。

“怎么，你心动了？”

方兴艾抬起左手，指尖，倏忽然敲在那人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人呼吸滞了一瞬。

“是有点”，那人顿了顿，才接着说，“和你做朋友很有意思，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点我没见过的东西。”

“是吗，那，那是什么？”方兴艾尾音拖得长。指尖也往下，下至那人鼻尖。

“还不知道，但也许将来会知道。”李择研抬手，托住方兴艾的腕，微微用力将它放了下去。

方兴艾勾勾唇角，不甚在意，李择研在她这里也有趣，但也只有一点点。

先是坐正了身子，而后头朝着李择研的方向靠，等到两张年轻的脸凑得近了，骄矜的大小姐才伸出手，扯了那人领口的衣裳道：“我不为任何人的心动动心，不要轻易喜欢我，不管你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某刻，在方兴艾看不到的一双眼睛里，有一瞬转暗的眸光，可随即，那双眼睛又重新绽放出一抹粲然的光华……

李择研帮方兴艾叫了车，自己则回了出租屋收拾碗筷，上午她还有课，并且制图课的老师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她再缺课一次，期末就直接让她挂科，所以没办法，大小姐今天的行程她是无法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