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是李锋——
医院回复了她诊断报告,一些专有名词李择研看不懂,但结论,是明明白白的。
【故综合上述诊断结果,我院建议进行详细检查,如确有上述问题,应及时进行二次手术。】
晚上一点多,李择研躺在床上要休息了,脑海里那呼啸的风似乎终于衰弱,她就要入睡,可是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她猛地清醒过来,虚汗冒上额头间她查看时间,接着就看到了这条消息。
那天晚上她就再也没有睡着,脑海里储存的记忆井喷般地涌出,后又化作情绪的缠丝,把心脏狠狠包裹起来。
她想到了数十年如一日的地下室,想到了小区外百米、落尘飞扬的狭小书店,想到了“打折过”木棍的手腕,想到了老师眼里的惊艳和嫉妒、同学眼里的艳羡和疏离,想到了一路背着书走的青春,想到了一个阴天里一束奇怪的光,还想到被生命扯拽的沉重、被生活阻拦的艰辛……
焦虑如附骨之蛆,眨眼间就卷土重来。
她不是多么温和的人,世上的道理痛击她,书里的故事无一用,两边的世界扯着她,快让她疯掉。
可偏偏她长到今天,血管里流淌的每一滴血液里都已刻印上了文字,挣不脱、甩不掉。
她还想到了方兴艾,想到她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手死死地捏住衣摆一角,另一只却把咖啡泼在别人的身上,想到她下颌紧绷,却仍然要贴面一吻,想到她浑身发抖,还是坐进那家影厅,想到她眉宇几要碎掉却还是一语不发地踏上旅程,想到她每次看见自己赶上,眼底的慌张和惊讶……
作家其实只是一种身份,如果可以,李择研想说她在寻找一个缪斯,一个为独属于她的文字进行加冕的神,为她想要的更广阔、更博大、更深刻的东西,为了那东西,她愿意用生命做交换。
但可笑是,吃喝用度、生老病死,她低头走路的时间越来越多,她要的那东西离她越来越远
每走到一个节点,每一个选择都变得更加变幻莫测。
所以天亮以后,她决定写下她的名字。
···
钢笔的笔尖直着划下,白纸的白上多出凌然一笔,仿佛柄开天的利剑,挥出一道杀便可尽的铦气!
“好了岚姐,这样就算可以了吧。”李择研放下笔,抬头看去。
顾岚奚拿过那合同,眼尾有压不住的欣喜:“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确定日期后我会通知你,最近你可以在家先看些技巧书,到时候会更得心应手一些。”
李择研点了点头。
意识到对方不如自己情绪高涨,顾岚奚也反应了过来,安抚道:“好了择研,事已至此,该做的,就只是让‘鬼容’这个名字响彻‘星海’了。”
李择研明白地笑了笑,尽管仍旧没有言语。
【是啊,该醒醒了】
李择研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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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各位面试官好,我叫江耒,就读于成铎夏大,是新闻与传播学院新闻传播学专业的准大三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