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酌去开门,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床被子站在他们门口。这个男人他知道,叫景宸,是楚衡川的近卫。
“我们主子说,公子可能会需要这个,令我抱来了。还请南公子接一下。”景宸和他主子很像,说话都是逐字逐句清晰的,语调也没有什么起伏。
见南酌愣住,景宸笑了笑,继续道:“我家主子回来时见侍从从你这抱着脏被子出去。不过不足的是,只有这一条多出来的被子,可能今晚得委屈二位了。我家主子吩咐过了,有需要找他也可以。”
南酌看着他怀里的被子,一时之间有些动摇。的确,没有床铺根本睡不了。大晚上的也不能找谁帮忙。
“好,多谢定安王。”南酌接过被子,低声说了一句。
景宸面上带笑,告辞了。
“收下了?”楚衡川拿着书,头也不抬问了一句。
“收下了。公子还是和以往一般,该出手时就出手啊。”景宸站回楚衡川旁边。
楚衡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去拿桌上的纸。那张纸上写满了字,看着就知是一赋。
景宸跟在主子身边,对识字也有要求。他一通读下来,眉头一皱,又返回头去看作者名字,写着的就是南酌。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楚衡川。他这个主子其实有一个特别之处,他喜欢和一些有特长的人打交道。比如说写文作赋厉害的,耍枪舞刀会杀人的,再比如郁郁不得志但满身才能的,他都乐意结交。
但是这南酌的赋,也写得平平无奇甚至还有好几处是强行转折啊。他主子是干什么?单纯好奇么?
见景宸看不出来,楚衡川也不打算多说了。他将那篇赋又拿了过来,提笔圈画了几处后便不再说话了。
景宸面露疑惑,但是也忍住了,没有再问下去。
第二天各自作的赋发回来,看到李恒在上面批的“不知所云”南酌还能面不改色,但是看到几处被圈出来的地方时,神色平静如他也皱了皱眉。
为什么这几处圈出来了?这看上去不像是李恒会干的事。这几处他是刻意改过的,就是为了得个差点的评价。
“粤岭南公子,是没睡好么?”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发问,南酌抬头,正好和楚衡川对上眼。
为了区分南家的几个人,只有南文殊会被叫“南公子”,其他三个人一律都会在前面加家族。
这种叫法你们不嫌费脑子吗。南酌在心里吐槽过好几次,这次终于是说了出来:“定安王唤我南酌就好了。是有些,昨晚有些冷。”
看着在旁边伏案苦读的南云松,他总不能说是南云松晚上抢被子,所以他没发睡觉吧?
楚衡川点头,“我看你眼下乌青,是该好好休息。我这篇赋被李博士打了个重写,你可否帮我看看?”
别说是南酌了,连旁边的萧衡琅也猛地回头盯着他看。
但是萧衡琅的眼神更像看戏,更像在提醒南酌要小心。
说实话的,南酌不敢改啊。一旦帮他看了,说自己不会又不行,说他的赋真的哪里有问题也不行。这是里外都得罪人啊。
楚衡川见他没说话还愣着,便将自己写的赋放到南酌桌上,道:“你看吧,看看觉得如何再和我说。说什么都行,我是不想李博士再让我写一篇。”
见他坚持,南酌也不犹豫了,拿起来看。
然后萧衡琅很满意的看着南酌面上神色变化。刚开始他的表情还算正常,到后面是“是我看错了吗我再看看”,再后一些是“这里的问题大了些但是还是可以修补的”,最后到了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话成功。
萧衡琅憋笑都要把自己憋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