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采儿看着退无可退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她道:“陈元铭,你放心吧,我向来最讲诚信,说到的就一定做到。这两份中的一份,我会替你瞒着不说出去。你也好自为之是了。走。”
侍从一点头,紧随仙采儿身后出了房屋。他们步伐极快,巷道本身交错复杂,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他们身影。
陈元铭呆愣在地上,直到妻子和儿子进屋后着急忙慌将他扶起,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地上躺了许久,手脚都是冰凉的,还带着冷汗。
妻子担忧的看着他,儿子也扶着他的肩膀,若不是有方才那一遭,他会和平日一样感到满足。
两只白雀走出去好一段路,仙采儿才放慢脚步,对侍从道:“面具和袍子还不摘?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
侍从听话的除了装扮,露出了那张漂亮的脸和透蓝的双眼,正是南酌。
出了屋子离了谈判,仙采儿也变回了平时模样。两人挑没人走的小路慢慢走着,如悠闲散步的母子一般。
南酌斟酌了一下,问道:“姑姑手疼吗?”
仙采儿斜看了他一眼,挑眉道:“哟,我们南酌知道心疼姑姑了啊。”
见她如此,南酌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下了。有精力来阴阳怪气,说明仙采儿已经调整过来了。方才那一击,可以看出仙采儿对陈元铭是厌恶至极,再深些的力度就是下死手了。
仙采儿身体不太好,这一场谈判下来也是够呛,再劳气动火,只会让身体更差。
见南酌神色缓和,仙采儿收回视线,道:“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人大胆至此,又是卖火药又是给贵妃投毒。能让她心甘情愿吞下火药,大概是她认识的人,信任的人。”
南酌点点头,接道:“是,而且是在姑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只是不知道是青贵妃自己想到的,还是有人告诉她这么做。若果是后者,这动机可就不好说了。青贵妃,”他咬了咬牙,一番挣扎才开口,“在当时仿若一件战利品,彰显着大齐所谓仁慈,若是她在大齐出事了,大齐都是要负责的,最终利益也就落到了蛮子身上。”
好半晌,仙采儿才笑了笑。只是她这笑有些凄凉,比刮在人身上的寒风还要薄凉几分。“是,你说得对,战利品。你倒是看得清,丝毫不站队?”
南酌当然明白她意思,摇摇头道:“我不站队,我只活命。接下来要调查什么?这件事肯定是和‘珍珠’有关的,我必须要找到出京都的机会。”
仙采儿从他怀中掏出两份卷轴,留了一份在他手中,道:“不急,我们先给杨领事送去一份大礼。还记得熙山宴吗?那份火药由谁搜出来,现在保存在哪,由谁经手这件事,你都记得吧?”
青年双眼一亮,透蓝的眼睛折射出头顶微弱日光,像凛凛冰晶。南酌也笑,道:“南酌明白。”
两人弯弯绕绕好一段路回到了南酌住处,仙采儿先进去房间里换掉身上装扮,南酌则在外室换衣服,准备去值班。
仙采儿走出房间时,南酌也更换完毕,正往腰间扎木牌。他面前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白玉禁步。白玉皎洁如月色,又因为主人常常把玩而棱角圆润,极为好看。
她将禁步拿起细看,触感温润,颗颗干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正当仙采儿感叹时,她却发现这禁步左右有些不对称。右边比左边少了一颗玉珠。
“南酌,你这禁步怎么掉了一颗。”
南酌扎木牌的手一顿,绳子因此错过了口子,又得重新扎。他也不恼,只是声音有些闷:“嗯,被一只狗抢走了。”
仙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