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回。

“怪不得我不记得你，”他了然，“短短一年，你们关系还真是不错。”

最后两个字被他意味深长的拉长，我不受影响，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和那个檀黎斗是不一样，你要记住，不然我可不会说出我的想法。”

“知道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扭捏。

他像松了口气，才懒散的说，“我刚开始真的以为他只是把你小小的算计了一番，毕竟宝生永梦他们可是很关心你，让我顺势入局也是很简单。”

他开始称呼死去的檀黎斗为“他”

“直到昨天，那个律师和他的约定才把我所有的猜测都推翻了。”

他的脸绷紧了，话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

“我想，他应该只是想要给你最好的选择。”

“……等等？”我完全不懂他的脑回路，是怎么得出这个暧昧又腻歪的结论的，不是疯了吧。

檀黎斗·神本来满是嫌弃的表情在看到我反应如此激烈之后，反而接受了一年后的自己精神不太正常的事实，他抱胸冷笑，“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和律师约定，只有你治愈好游戏病之后才免费给你财产。”

“对我的补偿？”我随口说道。

“那为什么如果你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他反问。

“……死了的人要钱干什么。”我答。

“……”他看着我，忽然补充了一句，“当时檀黎斗在你身上植入的病原体，是和当初创造poppy的那种一样的。

“……”

“还想不出来为什么吗？”他像是懒得继续和我掰扯，如同判决死刑，毫无感情的说，“因为他也不确定未来会怎样，所以给了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成为像poppy一样的Bugster，一个是被治愈。”

“如果宝生永梦能够压制复活过来的他，也就是我。我自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治好你。他已经提前留好了退路，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发现你的病源所在。”

“这样的话，你的病自然不治而愈，我也可以被接纳。前提条件是，宝生永梦能够驾驭无敌玩家。”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你因为游戏病死亡，成为和poppy一样的Bugster。永生不死，没有伤痛。这个自然也就不需要钱那种身外之物。”

我问，“这个是永梦压制不住你，才会出现的情况？”

“…差不多，估计是备案，”他淡淡的说，“这个太需要运气。要是我复活的时机正好和你错开，你就很有可能被迫成为Bugster。不过永生不死，也是个足够好的选择。”

“这就是为什么祝你永远生日快乐了，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个都能让你一辈子快乐下去了。”他慢慢说着。

我第一次意识到，檀黎斗、包括成为Bugster之后的檀黎斗·神，都对虚拟生命情有独钟。

“所以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poppy诞生的，对吧。”我思绪万千，说。

因为，不舍。

因为他觉得成为虚拟生命，无痛无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把病原体植入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体里。

……现在甚至包括上了我。

“对，我到现在，还是觉得，成为Bugster是我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他毫不犹豫，第一次坦言道。

“……”

“我看你好像很不以为意。”他摸摸下巴，认真的说，“说不定他就是知道你不喜欢虚拟生命，才专门留下了退路呢。”

“要是我的话，才不会选择这么麻烦的办法。把一个固执又难缠的女人掺和进来，”他看了我一眼，“要是真的想要你成为Bugster，你早就是了。还用等到他死之后？”

“所以——”

他所有伪装出来的生动表情一点一点消失，他缓缓地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无论如何，檀黎斗已经死了，你能让开，以后永远不要挡着我的路，好吗？”

我还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想要后退让开他时，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推开了我。

反应过来的时候，腿上已经传来阵阵的痛感，我发现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但随即又被人轻轻的扶住了，抬头看过去，是镜飞彩。

“你怎么在这？”我疑惑。

他不是去吸引永梦的注意力了吗？

镜飞彩没说话，把目光移向了远处。我看过去，却正好看到正在变身的永梦，以及已经变身成功的檀黎斗·神。

？

等等，他们怎么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