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头了?”
“没有,我睡一会儿,下课叫我。”说完他就趴头闭上眼睛了。
三人看了看他又看看对方。
杨央玫帮他扇风,小声说:“让他睡吧。”
贺天举也压低了声音:“他没擦药。”
周明明小声说:“要不你轻轻帮他擦?”
池潇耳边全是人的声音,鼻里闻着药味,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凉爽的风轻轻吹着自己。
很熟悉的感觉,只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也只是在回忆里的事情了。
七岁那年夏日,他贪玩爬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摔得全身疼,他奶急忙带他回家帮他擦药,他头疼得厉害,趴在茶几上睡了过去,但睡得很浅,脑里的喧闹的声音还在嗡嗡地响,鼻里闻着药味,但有一股很凉爽的风轻轻吹着自己。
下课后他醒了过来。
三人问他哪里疼吗,他说不疼了,去洗把脸。
池潇洗完脸走回教室,额前的头发还滴着水。
刚经过一班就见江禾从楼梯走上来,他停下脚步,“江禾。”
江禾走到他面前,说了一声:“池,潇。”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池潇开心地露出了笑容,随后对他说:“江禾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啊?我去教室找你都不见你。”
“在,家。”
池潇低喃:“在家啊……”
江禾突然抬手帮他扭好扣子,他下巴和头发的水不停地滴在江禾手上,江禾手指一顿,觉得这种感觉好奇怪。
池潇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江禾,突然咽了咽口水。
江禾……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帮我纽扣子吗……身体好热……脑子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心脏跳得好快……
江禾帮他扭好扣子后放下手,盯着他说:“你的,雨,好奇怪。”
“我的雨?”池潇懵,几秒后他反应过来,他擦掉下巴的水,“这不是雨啊,我没淋雨,这只是我洗脸没擦掉的水。”
江禾点点头,又抬手用手指碰他的下巴,池潇下意识往后仰,他抓住江禾手指,耳朵稍红。
“你……好奇怪。”
“我,奇怪。”
池潇点点头。
池潇看见他的眼皮垂下来,听到他说:“我奇,怪。”
预备玲早已经响了,现在是正式上课铃声响起。
池潇松开手,说:“你赶快回教室吧,上课了。”
江禾点点头,随后往教室走。
池潇跑回教室,内心一直在喊:卧槽卧槽卧槽……
到自己位置上他激动地说:“江禾!他他,他,帮我扭,扭扣子,还还,还碰我下巴!”激动地结巴。
三人:“什么!”
杨央玫:“不是,你再说一遍!”
池潇:“我说,江禾帮我扭扣子还碰我下巴。”他指了指自己的校服扣子和自己的下巴。
贺天举:“难道他对你有意思?”
周明明:“我觉得应该是了,不然怎么会碰你。”
杨央玫:“等等等等等等,先上课先,下课再讨论这个问题。”
四人坐好,拿出课本。
一下课就立马讨论。
贺天举:“我觉得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不然怎么会碰你。”
周明明:“我赞同。”
杨央玫:“你先说说当时是怎么样的情景。”
池潇:“当时我回教室刚经过一班就看见他从楼梯走上来,然后我礼貌喊了一声他名字,他也喊了一声我名字,然后他就伸手扭我的扣子,他还,还碰我的下巴。”
三人拍桌:“卧槽!这么暧昧!肯定对你有意思。”
池潇:“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卧槽,我现在身体好热。”
杨央玫拿扇子给他,说:“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目前只有这个,还是不能很确定他对你有意思。”
周明明:“你还是和平常一样去找他,和他说话,慢慢试探。”
贺天举:“或许先试探一下?”
周明明、杨央玫思考,“也行。”
池潇:“那我该怎么试探?”
周明明:“我想到个法子,你不是摔伤了嘛,你跟他说看他什么反应。”
杨央玫:“哇,我明明宝贝真聪明。”
贺天举:“确实好方法,潇,你看着做吧。”
“OKOK。”
说完他又想往后挨,他看向贺天举,贺天举立马起身。
……
这个夏日也不算太差。
下午池潇去找江禾,但不见人。
江禾最近怎么老是不来学校。
晚上池潇赌一把,去一班找江禾,其实他每晚都在赌,但没赌成功过,江禾不在就是不在,而这一次江禾又不在。
真的是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明天就是周末了,又不能见他了。
江禾这几天都是在家,他总是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
去不去学校由他决定,但晚上江应蒙是肯定不会让他去的,连家门都不给出,家门口都关得紧紧的。
江禾关掉窗户,江应蒙拿药和水进来。
“小禾,吃药。”
江禾去吃药,吃完药就上床。
江应蒙把杯子放在桌上,坐到床边,抓起他的手看他手臂上的伤痕,已经恢复了,江应蒙放下他的手。
他的情况好了很多。
“爸爸,我,奇怪吗。”江禾突然说。
江应蒙一怔。
这句话是江禾七岁那年江应蒙去接他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只是没有前面那个称谓。
他说了这句话后就没再开口说话过,在后面治疗了很久他才开口重新说话。
江应蒙回他说:“不奇怪。”
“我好,像,听过。是,什么,时候。”
“在夏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