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慌害怕,胆战心惊,拿着的头端好似生出电流滴滴点点渗漏尖刺,痛击我全身,我站立不稳呼吸不畅,慌忙撒手,不敢再触碰。
“不犯法吗……”
虽然当时十三四岁年纪小,但我懂得原则底线,我从不敢做坏事,可就是年纪小,我无能为力。
“****!!”凶神恶煞,脏话连篇,“犯**法!犯法?!****!!”
疯人一样。
他给我和姐姐布置了任务。
剥电线。
我心生怨恨,我实在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更何况还是让我来帮他处理‘犯罪现场’!
我害怕不肯,借口打寒假工逃避,他无休无止的辱骂,无尽无休的咒骂。
他把我们关在家里,自顾自跑去喝酒。
像人贩子拐骗智障人士做苦力样把我们锁家里严防逃跑,还说用手指着我们说要打我们,真是人贩子。
那时候我们太怕他了。
失控发疯的酒鬼疯子。
太可怕了。
那个寒假深深沉沉罪恶感,我不觉得我是知法犯法的人,我真不愿这样,不愿帮他‘销赃灭迹’,可当他提扫把要打我,我真的害怕了,十三四岁的我,胆小懦弱。
我不愿意成为帮凶,不愿留下人生污点,抵住的门,掩不住门外的初春热闹,害怕警察破门而入,拼命撕扯漆黑僵硬橡胶皮,粘得牢固,手撕起泡,抽出金亮黄铜。
也委屈怀疑自我,为什么?我没做坏事,坏人却是我,为什么我们的父亲要是他。
心惊胆战、闻风丧胆,手脚冰冷打颤。
任何风吹草动都化作正义使者逮捕罪行。
我真的太烦他!太恨他了!
那个寒假,紧关着的门吹不进一丝冷风,感不到一丝寒冷,手指被橡胶晒黑,晒起泡。
那时我和姐姐都在读书,也会想,要是他被抓了,留下案底,我们该怎么办?作为他女儿,会不会成为人人喊打,劳改犯的女儿,又对于上学读书的我们会有什么未知影响。
现今回想,要是早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没出息,还不如他被抓了。
也不用再见到他。
两周的‘辛勤劳动’,他抱着“劳动成果”癫疯狞笑。
我怨我自己,自责负罪感压迫我难受。
妈妈说,“不是偷的,这些都是人家修路些不要的了,修路那些修好路走了,东西拿不完丢在路边,人家不要的了!是人家些心好故意留些呢,别家也拿了,是不要的了。”
心底只是听了解释稍好受些,可并没有泯灭几丝罪恶感。
爸爸抱着铜圈线,准备卖钱去潇洒。
妈妈拦下低声下气苦苦哀求。
“就留两小截,说了几天了,又不是要拿你多少,两小截……!!短短要两小截!不拿多少!给姑娘打个小镯头!”
“浪费!”
事做完了,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流,我们转身走,他说什么让他说,不想搭理他。
“走了走了!妈,回家了!”
走了走了,不稀罕他的东西。
说了不稀罕他东西。
可当妈妈神秘兮兮兴奋塞给我一个亮黄手镯,心里还是不免悸动。
半点宽的黄柄手镯,正当中一朵小巧小莲,半旁两条小鱼儿,向迎小莲。
虽做工不好。
心里话,我很喜欢。
心里纠结矛盾,不想要他的东西,可我一个手镯没有。
姐姐比我志气,比我骨气,她不稀罕,扔回给了妈妈。
舅舅家给姐姐买过手镯,还是银的,舅妈也给她留了银饰。
如果是我我也不稀罕了,可这是我第一个手镯,是我妈妈欢欢喜喜选了鱼莲款式送我的第一个手镯,我一直好好收着。
因为当时我妈妈很开心的说着,“我姑娘也有手镯头了。”
现在我把它送给福芙。
把我最意义东西送她,虽然不是银的,也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意。
“很漂亮啊!”
“哈哈哈哈哈这还是我收到的第一个手镯呢,意义重大!送你啦!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哦,不戴也要好好收着。”
我有时也会在脑中回想王瑞琪的话,一直平静的我之所以会恼羞成怒会生气,归根到底是因为她说得是对的,我不愿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她说的是实话是事实。
我真的配不上福芙。
家境、学习、长相、人品、见识……都不相符。
最看重的东西来历也不光彩。
赃物戴腕上,迎合我一下。
不要再一尘不染让我觉得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