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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小说 > 医女破案后被小狗赖上了 > 第27章 瞒天过海

第27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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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阿沅出现在凶案现场之事,白芷兰神色凝重,略一沉吟,道:

“阿沅……那渔夫,应是凶手原本安排的替罪羊。”

说到这,白芷兰眼中流露出一丝愤然:

“那渔夫夜间前来送鱼,因贫困潦倒吃不饱饭,饿得发慌,便吃下了那只放有迷药的包子。凶手待他被弄昏后,将其藏入齐小姐房中的衣柜内,意图让翌日发现齐小姐尸体之人,自然而然地将这渔夫认作凶手。

“一个低贱卑微的渔夫,又是个身份不明的流民,重刑之下,定会屈打成招。如此一来,真凶便可逃之夭夭,而渔夫无亲无故,无人会为他鸣冤。”

听到这般解释,长公主微微颔首,翻开手中卷宗,语气虽和缓,却仍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这倒也说得过去,可那你呢?你的证词上说,你是被人故意设计去齐府的,周行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白芷兰答:“微臣斗胆猜测,那凶手原本的计划应当是,将微臣引至齐府,发现小姐尸体,再顺理成章地看到那渔夫在屋内,随后报官,将其定为凶手。

“可不料,这个计划出了岔子,不仅没能将此案嫁祸给渔夫,也未能让我成为指认他的证人。反而,让我窥探到了凶手的秘密……”

“哦?什么秘密?”长公主微微挑眉,问道。

围观众人皆露出好奇之色,连跪在地上的周行也不再挣扎,竖耳倾听。

白芷兰见状,故意停顿片刻,随后淡淡一笑,卖起了关子:“不如,微臣从头说起吧。”

她向一旁的官员讨要了一杯茶,饮尽而尽,才道:

“六个月前,一名因盗窃罪入狱的女子即将临盆。依本朝律法,她被暂时放出监牢,送往稳婆处生产。档案中记载,她难产而亡,一尸两命。但事实上,她并未死亡,而是被本案的真凶救下,安置在桐叶巷的一间宅院中……

“周行!”

她突然喊道,跪在地上的周行一怔,抬眼瞪着她,喉中发出低沉的呜咽。

“我们追踪余大那日,曾经过桐叶巷左侧的一处房屋,院中有丝瓜藤蔓延,晾晒着女人和婴孩的衣物,你可还记得?你只需点头或摇头即可。”

周行稍作思索,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重重点头。

“那处宅院,正是那名女子曾经的住处。”白芷兰缓缓道来,“她就是余大的妻子,擅长易容的雌雄大盗,也正是她将我从医馆引至齐府,企图将我牵扯进这桩命案之中。

“那日她为我提灯时,因距离甚近,我闻到了她身上的胭脂味,有淡淡的松叶香,极为特别。我记住了这气味,后来去胭脂铺买来同款,拿去试探余大,他果然上当。今日午后,我们再次前往那宅院时,在屋内发现了相同气味的胭脂。

“此女子虽有盗窃前科,却向来只是协助她的丈夫犯案,从不直接动手,更未曾杀人。因此,当她得知需要促成一桩凶杀案时,心中难免慌乱……”

白芷兰见众人都在认真倾听,又讨了一杯茶,抿了几口,润了润嗓子,道:

“戌时,这女子在包子里下了迷药,将前来送鱼的贪嘴渔夫迷晕,随后将他藏匿起来。到了亥时,凶手勒杀了齐小姐,就将昏迷的渔夫放入衣柜中,随即悄然离去。

“然而,未曾料到的是,渔夫在天亮前就提前醒来,还偷吃了桌上的糕点。他本打算推门离开,却听到有人靠近,心虚之下,急忙躲进衣柜中。

“卯时,当我与那女子来到房前时,见原本紧闭的房门半开,她立即想到——渔夫已提前醒来,并猜测他必定已离开房间、溜之大吉了。却未曾想到,渔夫因贪吃而留在屋内,那时正躲藏在衣柜里,并未逃跑。

“女子误以为替罪羊已逃跑,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补救,情急之下将我锁在屋内,急忙赶去找她的主人,也就是这案子的真凶。真凶得知情况后,当即改变计划,决定将此案伪装成盗匪夺宝杀人案。

“真凶早已掌握余大的行踪,便处置了那女子,带着她的信物去要挟余大。今日我们再到那院中时,发现院中的衣物及晾晒的位置与那日无异,且上面已有积灰。我们在后院的枯井里,找到了那女子和她孩子的尸体,已死去大约五到七天之久。

“余大作恶多端,虽恶名昭彰,却对妻儿极为疼爱。可怜他至死也不知,他的妻子竟被安置在离他仅一巷之隔的地方,还早已惨遭毒手。”

白芷兰长叹一口气,继续道:

“真凶带着余大来到齐府,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不见我的踪影。然而,门锁未开,他很快猜到我必定还在房中,只是躲藏在了某处。的确,当我听到开锁声时,便匆忙躲进了衣柜,正好与同样藏身于此的渔夫……狭路相逢。

“真凶看到床上齐小姐的尸体有被翻动的痕迹,再加上我的药箱在旁,猜到我可能验过尸了,担心我发现他的秘密。但其实,我当时并没有多少验尸经验,并未察觉有何异常之处。但这凶手多疑,便更加坚定了杀我灭口的决心。

“他随即取走了黄金臂钏,故意没有再锁门,意在让我误以为危险已去,待我放松警惕后现身。他命令余大在院中守候,待我一出房门便将我杀死。第二日再散布夺宝杀人的谣言,让人们误以为我和齐小姐皆是死于盗匪之手。”

白芷兰顿了顿,环视四周,稍稍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然而真凶未料到,我和渔夫都还藏在屋内。并且这渔夫武艺高强,当余大企图杀我时,他挺身相救,使余大的刺杀未能得逞。

“后来,我被带到大理寺,虽然证词中并未透露对真凶不利的言辞,但他心中有鬼,始终担心我会回想起齐小姐尸体上隐藏的秘密。因此,他指使余大屡次追杀于我。

“在翻阅卷宗时,他偶然发现了五行邪教的旧案,注意到我和齐小姐的名字恰巧分别带有‘金’与‘木’的属性,便心生一计,试图将案件伪装成依五行规律进行的邪教杀人事件。

“那日他去妙音坊,得知柳娘子身体不适,忽然想到‘柳’字亦属木属性,便趁机杀了她,以坐实五行杀人之计。

“至于他为何明明持有利刃,却选择用琴弦勒死柳娘子,并在她死后将香囊塞入其手中?我想,此举应当是为了让两起案件看起来更为相似,让世人误以为‘勒死’和‘香囊’都是凶手精心设计,而非齐小姐一案中的意外之举……这人心思之缜密,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此后,由于身份所限,真凶无法随意行动,便继续以余大的妻儿为威胁,指使他追杀我,同时,为他谋杀另外三名选定好的女子,延续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说到这儿,白芷兰面上露出悲哀之色,忽然放轻了声音,喃喃道:

“像阿沅和王大这样的渔夫,柳娘子那样的艺妓,亦或是那位罪不至死的女囚,和商户之女,即便他们不曾与凶手结怨,不曾得罪他,却也被他当成阴谋棋局中一颗不起眼的棋子,被轻易牺牲掉了。我不明白,平民百姓的姓命对于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话音落下,大理寺的大厅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众人无不神色凝重,久久未言,眼中满是惊愕。

长公主眉头微蹙,目光如寒霜般扫过白芷兰,冷冷道:“白芷兰,你方才之言,与此前所述及证词内容多有不符,你当如何解释?”

白芷兰叹了口气,微微躬身,答道:“殿下恕罪,微臣先前思虑不周,有些地方确实有所疏漏,还请殿下宽恕。”

长公主闻言,勃然大怒,厉声斥道:“白芷兰,此案牵涉甚重,岂容你如此轻率!”

说罢,长公主一挥衣袖,茶杯应声落地,碎片四散,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你一会儿言道周行醉酒失力,不能掐死齐小娘子,故而选择勒杀;一会儿又称其心思缜密,谋划深远,这醉酒之人岂能筹谋如斯?

“你之前还断言他与柳娘子有私怨,因愤而杀人,如今又改口称其杀柳娘子是为掩盖齐府一案。

“白芷兰,你前后矛盾,本宫如何信你?莫非你因私怨,欲借此案栽赃陷害,公报私仇不成?”

长公主怒气如潮,滔天难遏。白芷兰却不为所动,依然神色自若。

她再一次向一旁的官员讨来一杯茶,缓缓举杯,道:“殿下息怒。微臣与周行确有些许私怨,心中亦有一丝不忿,的确想让他吃些苦头。”

长公主眼中杀气陡然升起,猛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手指直指白芷兰,喝道:“白芷兰,你若不将此事说得清楚,今日便休想踏出大理寺半步!”

殿中卫士立即围拢上前,白芷兰却不慌不忙地饮尽杯中茶,缓缓开口道:

“可我从未说过,我方才所说的这名真凶,就是周行啊。”

她将空杯递还给一旁的官员,说:

“多谢大人为我几次添茶。只是……大人袖上的苦杏仁味如此浓烈,想必是方才前往牢中处置余大时染上的吧?此味刺鼻,闻得我心中发寒,几乎要不敢饮这杯中之茶了。”

陆官差顺着她递杯的往上望去,当看清楚那名官员的面孔时,不由大惊失色:

“白小姐的意思是……凶手难道是他?!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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