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皮充满希望地看着明佳手里的硬币。

硬币很珍贵的。因为它既能用于扩展空间，打通升级——也就是去往更高级的绿区、红区的路，又可以暂时放弃升级，将它积攒下来换成自己喜爱的东西。比如现在用来包扎你手掌的纱布，它就是用硬币兑换的，因为公寓判断一个人维持生命所需的物品中不包括纱布。”

“其实纱布本身倒没什么，可如果失去能赠予纱布的人，恐怕一生都不会平坦！”第一人——嘲弄鬼皮是抱花盆的小孩子的人——凝视着鬼皮的眼睛说道。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闪了几闪，似乎在暗示什么。

鬼皮心头一跳，不由得又看看被白雾笼罩的外面，但他却弄不清第一人究竟想说什么，同时又觉得这才是“被需要”的关键。

到底是什么呢？鬼皮孩子一样望向第一人盛满笑意的双眼，神色中带了几分恳求。

但第一人不再肯给他任何提示，另外两人也一动不动地注视鬼皮，暗示鬼皮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场考试。

鬼皮紧张地观察他们，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像粘在皮肤上的火。

一分钟后，汗水从鬼皮额头落下。他忽然发觉第一人每隔几秒就会将目光投向他身体右侧。

右侧有什么，硬币，是硬币吗？鬼皮看看手上缠好的纱布，迟疑着将一枚硬币许给明佳。

既然硬币代表可以兑换纱布的话……

明佳立刻笑逐颜开，口中说着“不用”，却动作流畅地将硬币收入口袋。

可第一人的目光依旧没有从鬼皮身上挪开，似乎还变得更加尖锐了。鬼皮想了想，又将第二枚硬币双手奉上。

“感谢您……提醒我感谢恩人？”鬼皮对第一人点点头。

“咳咳！”嘉铭忽然猛咳了几声，第一人忍不住笑了，捂着嘴将目光挪向一旁。

“小子，你想想他们两个是如何开始为你讲解规则的，是谁开的头？！”嘉铭又跳上窗台，居高临下地看着鬼皮，“难道这不比其他重要吗？”

鬼皮呆呆地看着嘉铭愤怒的脸，又低头数数手里的硬币。看着手里仅剩的三枚硬币，鬼皮突然有点忐忑不安。

“要不，我们现在开始投票吧？”明佳玩着手里的硬币，仿佛不经意般提议。

鬼皮惊讶地望向明佳，可明佳脸上笑容全无，此刻的明佳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明佳，为什么要现在就开始投票，我们还有时间……”鬼皮涨红着脸，却没有勇气指责明佳。

“嗯……可能是因为现在心情不太好！”明佳故作姿态地捏着手里的硬币，将它轻飘飘丢进口袋，口袋里的硬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时间在硬币清脆的声音里变得泥浆一样粘稠。

“能给予纱布的人比硬币重要，对吗？”沉默几秒后，鬼皮突然抬起头，眼里的迷茫消散了，变得清朗且坚定。他走上前，毫不迟疑地从明佳手中夺回了剩余三枚硬币。

反倒是另外三人看见他的变化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的同时神情也变得严肃。

“那么，你做好决定了吗？”说话的同时，第一人担心地看了一眼鬼皮身后敞开的窗户。

他是新人，应该不会知道那一点吧？第一人想罢，转回目光，气定神闲地面向鬼皮。

看着眼前三人徘徊犹豫，鬼皮心底生出一股自豪，似乎这一刻已经站在胜利的顶点。他捧着仅剩的三枚硬币踏前一步，将三枚被无数人抚摸过的硬币在掌心摊开。

“我相信真心待我的人绝不会以我的命运为食！”

鬼皮说着，将掌心送在三人面前。清澈而灼亮的光在他眼里流转，一如神话故事里对着天空祈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