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萧衡琅身边多了两个近卫,是一对兄弟。兄长叫方殊,弟弟叫方异,两人并非亲生兄弟,却默契十足,办事效率极高,在两个月内取代了萧衡琅身边所有近卫。
“不愧为赤段阁出来的人。”萧衡琅拿着信纸,看了一眼站在桌前的方殊。有一点不同,方殊是赤段阁出来的人,方异却不是。
方殊握着腰间刀把,没有说话。
信纸上写的是和南酌有关的事情。南酌自十三年前被南祁从外城边市抱回南家抚养,起名寄儿,养父母是南家南澈,康家康倩英,因年岁最大被称为南家大公子。
粤岭南氏待其冷漠但保其吃住,南酌之名也是在两个月前由其自取,其与粤岭关系极浅,全凭名义维系。故除其叔父南祁,弟弟南云松,再无亲近之人。
南酌面相与齐人略有不同,明显双目微蓝,眉目更深,可知其有蛮人血统。但不知是何原因,南酌在夜间无法视物。
南酌好学,但并无机会让其展示才学。仅有一次,在南云松满月宴上为南云松作赋,为众人所惊。
能获得的消息不多,这么一看下来,萧衡琅自动自觉贴了个“落魄公子”的字条在南酌额头上。
“这么说来,此次成为携童,反而给这位公子出人头地的机会了。”萧衡琅笑了笑。殿下学宫的学生在经过层层选拔后,通过测试的人都会直接任命官职进入朝堂。像南文殊这样的公子自然不用担心,他们想去哪个职位就能去。但是对于像南酌这样的人来说,能入殿下学宫就是最好的出路。
携童意味着陪主家孩子读书,也意味着出路。
“倒也不妨结交一下。对了,边疆的战事如何?”萧衡琅放下信纸,又问到。
“听前线来报,情况并不乐观。辅国大将军前日在马上中箭,蛮族此次调集了四个子母族,攻势极强。青州调兵十万,西北域调兵十万,二十万兵力昨日到达。”
“听起来,辅国大将军遇到了些麻烦啊。”萧衡琅翻着桌上的信纸,“胜败乃兵家常事,话是这么说,但是不安的人依旧会不安啊。”
南询自那日与南酌起争执后反而安分了下来,在讲堂里和南酌离得极远,面对面迎上也转头就走,导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有过节了。
讲堂是没有人去打扫的,南酌当晚哄睡南云松后就自己跑去擦讲堂,被南骞发现了。他庆幸南骞没有在携童们面前说这件事,鬼知道这群人会再说些什么。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这日,南酌正在教南云松练字,偶然瞄到在讲堂前聚在一起的学生,他们其中正有人在往他这边看。
“兄长?”注意到南酌手上顿了顿,南云松小小的叫了他一声。
“没事,继续练字。”南酌重新握好笔。他的确不会在意这些,但那些嘴巴不长在他身上,现在只是在这个小讲堂被人议论,到时候去了学宫,是好多世家公子与他们的携童啊。现在还能对付一下,如果到那时,就算他能忍受,南云松跟在他身边,也必然会受影响。
得想个办法。
南询作为并州南氏的长子,在讲堂里受人信服,另外一位能得到同等待遇的,便是荆州南氏的嫡子,南成。此人无心向学,只对武学有兴趣,平时听课都是打瞌睡,气得南骞每次都将他单点出来让他站着上课。南文殊对他们三个说过,如果南成再这样,那便要换人,让南成滚回去,这才让他勉强认真听课。
倘若能拉拢到南成自然好,但是要如何做呢?南询始终没能解决,也只会让事情更加严重。
南云松看着兄长慢下去的写字速度,心上极其难过。他的确年纪小一些,但是他能感受到外界的情况。他非常清楚以南询为首的那群人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恶意,如果他当时能拿紧瓶子就好了,这样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也不至于这么快恶化到这种程度。短短几天时间,他们二人总是被排挤在外,另外的学生都当他们看不见一样。
粤岭的人,活该被这么对待吗?
如果,如果他能让所有人都看到粤岭的实力呢?告诉所有人,粤岭的人不是可以看低的话,是否可以缓解如今局面。
他没有记错叔父的话。良禽择木而栖。
南酌看着突然更加认真的南云松,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