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酌转身走向在垫子上坐着的南文殊,刚要开口说话,旁边窜出来一个人,正是南询。
他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背对着南酌撞上了他的手臂。南酌一个不稳,手上拿着的书被撞飞了出去,“啪”一声落在地上。
将书页扎在一起的绳子不知道勉力拉扯了多少年,被丢到地上的时候应声而断,碎成了几截。泛黄的书页也散落开来,最重要是,书落地的地方靠近柜子,有那么几张贴着地板飞进了柜子底。
南酌看着南询飞速后退,南文殊也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他,一股脱力感涌上心头。他今天怎么就和书过不去了呢?
“南酌,你对着书做了什么!?”虽然南询有刻意压着声音,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显得他更凶了。
南文殊皱眉,看着那本书的残体,问道:“你弄的?”
南酌摊手,头疼得要死:“回公子,我是拿着这书要和你说,这书要小心翻看,还没走过来就被南询撞了,把书撞飞出去了。并非全是我的错。”说完他就看着南询,果不其然,南询眼睛里面带了些心虚,但是眼睛外面却是恰到好处的愤怒。
“我没有撞到你。是你自己手没有拿稳所以才会将书丢出去的。休要血口喷人。”
如果可以的话南酌真想现在翻个白眼给他。
“那南询公子是如何知道南酌是用手拿的书还是脚拿的书?”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
萧衡琅从柜子后转了过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倒衬得旁边的楚衡川很精神。
萧衡琅指着南询,对南文殊咧了咧嘴,道:“我看到了哦,是他先撞的人。刚刚你们发生的事情我可是全都看到了。”他拉了一下旁边的定安王,补充道:“你们定安王也看到了。”
楚衡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屁的全看到了,这人进来之后就在打瞌睡,还是因为南询压低了嗓子的吼声才醒过来的。
南文殊也知道萧衡琅不会拿这种事来逗他,便转过头去,看了南询一眼,道:“将书收拾好,等等你抄个三份。”
连南酌都没反应过来,居然可以这样轻松解决。果然有权位就是好啊。
南询就不太好过了,自家侍奉的公子开口了,四皇子和六皇子冒出来做证人,大概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麻烦出现。现在他只能憋屈着趴在地上去扒拉柜子底下的书页。他抬头的时候发现南酌揣着手站在旁边看他,立刻一张脸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正在等南文殊批准他退下的南酌莫名其妙的看了南询一眼。这人趴在地上看人,眼珠子不累吗?
确定好南酌完成该干的,南文殊挥手让他走了。说句实话,南酌的相貌是挺好看的,带在身边养养眼也好。但是实在是有些架不住各种事情以各种理由在他身上发生啊。
南酌返回讲堂呆了半个时辰,才回去他和南云松的住处。
南云松不是携童,是粤岭求着主家,才给南云松补了一个跟来学宫的机会,所以他是不用去服侍南文殊的。
南酌回到住处却发现南云松抱着一卷书坐在阶上看。小孩子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什么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很明显,这小孩现在是在生气。
南酌有些不明白,蹲到他面前问道:“云松怎么不进去看书?在外面有好多虫子啊。”
孰知南云松一见到他,眼眶立刻就红了,随后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南酌慌了。他不是没见过南云松哭,但是哭得这么难过还是第一次。
南云松一头扎进兄长的怀里,任南酌的气味包裹住自己,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平静下来。只听得小孩抽噎着说道:“兄长,这些人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