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下官想分两路，一路是暗中调查南家，一路要调查蛮族是如何进入到西北域。”

“有些难度。”萧衡琨皱着眉头，“南家如果真的有问题，也不会轻易让人察觉。蛮族这会儿还在围攻，兴许还能从蛮族那里的到些消息。”

讨论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马车摇晃着路过了一家客栈，客栈的灯还是亮着的。

“西北域三城，最先被攻破的是哪一个？”楚衡川撩起帘子，问道。

萧衡琨回忆了一下地图，道：“按照地形来看，应该是雍城。但是雍城作为最前的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想突袭攻破是不可能的。除非能从内攻破。”

楚衡川叹了口气，头往后仰着靠上车壁：“恐怕没这么简单。”

三人讨论着，马车先绕路去了萧衡琨府上将人放下，再绕回来定安王府。临行时萧衡琨还拉着楚衡川，低声嘱咐他多加小心。

“大公子也是，多加保重。”楚衡川应下了，看着人进了后门才让马车开动。

李仁不打算找客栈，就直接问了楚衡川能否借宿，楚衡川也答应了。

说实话，李仁这人其实挺对楚衡川胃口的。该回避的就回避，有问题就会直说，从来不浪费时间。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不是干实事的他不信任的通通被绕开，剩下的他还愿意交往的都是些有本事的人。

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个什么人，却偏偏也是最难对付的。

带着李仁来到定安王府，这人没有多看也没有多问，进了客房便熄灯没了动静，就算时有密探窥视也看不出来什么。

听完景宸的汇报，楚衡川莫名有些想笑，忍住了，问道：“母亲今日是送来了信吗？”

景宸递上一封信，低声道：“主子，这信是夫人发过来的，但是不是夫人写的。夫人嘱咐了，这信一定要小心对待。”

楚衡川皱着眉拆了信，慢慢读着，面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

并不是说这封信内容不好，相反，这封信的内容太有用了。被破的西北域三城分别为雍城、涵城以及半桥城，而正如方才马车上萧衡琨所说的，的确是雍城最先被破，并且是从内攻破。雍城被破后，蛮族杀了护城军要挟县令将他们带入涵城，攻破涵城后被半桥城识破，激战数日后半桥城破，至此三城尽数沦陷。

蛮族之所以能攻入雍城，是因为有人将三城城防图送给了他们。半桥城在与蛮族激战时烧了烽火也发了求救信，然而火被天降暴雨给灭了，信也被拦截了下来。但是拦截的并非蛮族，而是一队精兵，是一队护送南家商队的精兵。

景宸看着楚衡川面色越来越差，抬手扶了他一下，问道：“主子，这封信是怎么了？”

“这封信太巧了。景宸，母亲可有说这封信是谁写的？”

真的太巧了。朝堂刚刚讨论完这件事，他立刻就收到了信，这封信还是先到了谢绯宴手里，再到他的手上。写这封信的人为何要投给谢绯宴，难道还预测到他定安王会被安排来调查这件事？

而且这信不能就这样递交上去，还需要他找到证据和编出一个理由来佐证这封信，才能保证自己和母亲全身而退。

写信的人是算准了他不会袖手旁观。

景宸点头：“夫人说了，有七成可能是她派去西北域支援的一位门客。”

“可能？”

“因为当时三城被攻，那位门客就在半桥城，那边也传回来消息，三城人尽数被屠，那位门客恐怕也......”

恐怕也是遭遇不测。楚衡川闭了闭眼，道：“我知道了。我去找李大人。”

李仁刚睡下就听到了拍门声，他这些日子就没好好休息过，面色非常不好看。但是听清了来龙去脉，再困也被弄清醒了，两人相对而坐，均面色凝重。

“那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才行。殿下身份特殊，还是我去吧，殿下留在京都接应消息。”李仁的黑眼圈快比他眼睛颜色还要深了，却依旧思维清晰，实属不易。

这句话是点在了楚衡川痛处，却也说得对。他能接这单子是因为他是定安王，他不能真的前往西北域调查也是因为他是定安王。定安王只有在京都里才是一位好的封王。

楚衡川点点头，低声道：“......多谢大人。我身边那位景宸也是个能干的，他比我大，但随我母亲征战多次，大人带着他一起去吧。”

然而不等李仁说话，景宸却敲门了，带来了另外的消息。

“主子，夫人将景狸送了过来，四皇子也送来了两位探子，说他们对殿下会有用处。”

楚衡川眼前一亮，这回有些顾不上体面，转头道：“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