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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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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头,楚衡川已经坐起了身,里衣领子没拉好,露着一半胸膛。他一手还藏在被子里,一手揉着眉心,眉头也皱着,不知道是被萧衡琅烦得头疼还是酒劲未消。

见人起来了,萧衡琅也收了手,将杯子里的水倒回水壶里,问道:“你这得是喝了多少酒,怎么能醉成这样。”

楚衡川头还在晕,又是被人吵醒的,无语了好一会儿才举起手,比了个三,启唇吐字:“千里香。三坛。”

千里香是出了名的烈酒,普通人喝三碗后站着都勉强,这人还一口气喝了三坛,现在能醒着也算不错了。

萧衡琅先是叹了一句这人酒量让人乍舌,再是开始肉疼那三坛酒,道:“千里香本来就贵,你这一下,得是多少钱。”

哪壶不开提哪壶。楚衡川想对他翻白眼,最后还是忍住了,问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萧衡琅当没听见,反而笑眯眯的问道:“先别介,你猜我刚刚出宫时碰到谁了?”

楚衡川放下手,从被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别别别,定安王,我说就是了,别动粗啊。”

玩闹总算停了下来,景宸自觉退下,萧衡琅捻着的梅花还带着雪花,湿了他指尖。他道:“早上去了趟皇宫,康家把现有的封地全部交上来了,还说会追究卖地的那几位,恐怕康家里面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你最近不是都在忙这个吗,先赶来给你说消息了。噢,还有,谢家有一位长辈走了。”

康家卖地劳民已经是板上钉钉,再加上熙山宴又没出什么力,认错交封地是迟早的事,故而楚衡川听到前一句并没有太过惊讶,但听到后一句时,他顿住了,一字一句问道:“谢家长辈走了?是谁?”

萧衡琅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对谢家也不熟。倒是你,恐怕这几日要忙起来。”

楚衡川往后一仰,靠着床头,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响了才回:“那也不是我要去想的,是我娘要去想的。她很早就离开了谢家,这些年也没有回去过,还有没有感情在都是一回事。”

萧衡琅赞同的点点头,又看到楚衡川另一只手上握了一块东西,随口问道:“你怎么睡觉还握着东西?”

顺着他的视线,楚衡川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一颗白玉珠子静静的躺在他掌心,温和圆润,看着是被人把玩了许久的。玉珠被握了一晚上,此时还沾着他的体温。

昨夜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拽着那人从屋檐上摔落,又是背着地又是雪压头,睡了一觉也消了痛感。但南酌那双眼睛,那眼睛里罕有的惊愕、愠怒,还有挨在一起时他放轻的呼吸,却格外清晰,也不让人讨厌。

“楚衡川?定安王?”见他好久不说话,萧衡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将他意识拉了回来。

楚衡川卷起手,将这玉珠再次藏在手心里,淡淡道:“没什么,睡觉前不小心抓在手里了。”

两人在屋内说着话,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来者走路又稳又快,光听脚步声就能想到那随走动翻腾的衣摆。

楚衡川脸色突然一变,掀开被子弹起身,又因为起得太猛,直挺挺的栽在了被子上,这下是直接起不来了。

“阿川!怎么还没起来!再不起来,今天可得给你加练了!”

萧衡琅扶着他坐起身,在开门声中笑道:“你一醒来,我不是就让你猜,我遇到谁了吗?”

他笑得甚至有点慈祥,眼睛里的看戏也是真的,看得楚衡川起了一身鸡皮,手上的匕首差点就砸过去了。

“阿丘......”一片沉默中响起一声喷嚏声,坐在对面的陈元铭脸上表情似有裂痕,转瞬即逝。

仙采儿收回落在身后侍从的目光,嘴角依然勾着笑,问道:“陈大哥以为呢?还是不愿意说吗?”

陈元铭冷哼一声,道:“白雀在宫中只听皇上号令,你拿两个蒙面人就说自己是白玉白雀,我拿了宫门守卫的棉衣,还能说自己是皇帝近卫呢!荒唐!”

仙采儿也不恼,招了招手,身后的侍从递上了两份卷轴。她将其中一份慢慢推开,道:“无论你信不信,当下你被杨之修罢了就是事实,明明你们二人一起偷运火药,却只有你被查了出来,要说到底是你不好彩撞上了刀口,还是有人护着他或者推了你出来呢?”

对面的汉子面色铁青,屋外北风呼呼狂吹,恐怕正如他此刻内心翻腾。

见他不说话,仙采儿继续说道:“你说得对,白雀听皇上号令,那我们会来查这件事,说明陛下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不管陛下怎么想,我们只管去做,也劝你莫要不知好歹,彻底断了自己生路。”

陈元铭依然不说话,阴恻恻的看着桌面。

“好,你不说话那我可说了。你比杨之修早两年来到宫内,是火药库的一位守卫替你打点宫内关系,你才来到了宫门守卫。这位守卫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你在开宫纳士前打的那一架,是为了这位守卫的女儿。有人强抢民女,抢的就是他的女儿,你帮了一把,那他自然要为你开路作为答谢。”

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屋外。陈元铭的住处在京都外圈,平日里都住在巡查监,不常回家,家中只有老婆儿子两人。此时他们在屋内说话,气氛森然,凝水成冰,屋外的灶房却热闹,时不时传来几声女人孩子的笑声,听得人心里暖融。

仙采儿收回目光,淡笑道:“我倒是想起了罪仆役里一位管灶房的孩子,那饭菜是怎么做都不好吃......说回来吧,你当上了宫门守卫,娶了这人的女儿,育有一子。如今你儿子在书肆里替人抄书写字,他赚的钱再加上你的俸禄,我想,怎么也支撑不起你们买下这京都的房子。你夫人身上衣服虽朴素,却常换常新,头上发饰算不上贵重,却都是些珠玉。陈大哥,没点钱可做不成啊。你和杨之修,还是巡查监里最常去喝酒的两人呢。”

“砰”的一声,关好的窗户被吹开了,砸在墙上极响一声,灶房里的声音也停了,随后传来了一道女声:“陈大哥?怎么了?”

陈元铭猛的起身,走到窗边喊道:“没事儿,风刮窗子,我关上就好!”

他坐回桌子前,终于开口了:“我儿子刚出生的时候,身虚体弱,光是治病就花光了所有积蓄。杨之修借了不少钱给我们家,到后来他也借不上了,老丈人告诉我,火药库的废料对外头的人来说是极好的东西,也是那个时候,我俩开始运火药库的东西出去卖。”

仙采儿道:“你们一直运到现在?”

陈元铭摇摇头,道:“杨之修在早几年就没搞了,忙着升官。主要还是我在往外运,他给我打掩护。”

“那可就奇怪了。他给你打掩护这么多年,怎么偏偏就是年考评时撑不住呢?”仙采儿推开另一份卷轴,上面写满了字,都是杨之修近五年的考评。

宫门守卫与各处守卫一样,五年考评得优即可升一职,杨之修当下是领事,再往上是领监,统管整个巡查监除账房等事务,待遇可比现在翻了一倍不止。

“你们领监在上个月就退隐了,现如今是杨之修和另外一位领事代行领监之责,你说,若是他拿了你这事儿来当踏脚石,是不是稳赢啊?再说一个,无论他是不是拿你出去当筹码,你的过往就是他的过往,只要你出了皇宫,他今年的评优还是稳了。”

陈元铭死死盯着眼前女人,双目通红,与仙采儿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直觉哪里不对,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握拳,用力砸了桌子几下。

屋内再次沉默了好久。等陈元铭平静下来了,仙采儿也将卷轴卷好了,丢给了侍从。她继续道:“我们白雀呢,说了要查东西,自然就会把全部情报收集全了再下手,还望陈大哥莫要见怪。你在官场多年,想来是比我这后宫妇人懂得更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是清楚许多的。”

陈元铭等着她开口。

“十六年前,你的老丈人,有没有给青贵妃投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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