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害怕的,是忽然发觉,她对孟楚的所有了解,仅仅来自于孟三小姐的身份,而她对于孟楚的本人,几乎是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又来自于哪里。她能做的,便是在此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孟楚就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淡得仿若随时随刻都能从这世上消失。
……
紧赶慢赶,孟楚终于赶到了公司。
她带着贺林下车,又在公司门口碰到了约好前来作证的李可。
李可在看到贺林的那一刻,瞳孔不由自主的张大,想来是认出了他。不过都到了这步,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只好梗着脖子硬上了。
会议过半,显然还未结束。仔细一听,似乎还行进到了宣布某人升职的流程。
孟楚推门而入,打断了会议。
承受着众人不约而同望过来的目光,她仍旧从容不迫,“我反对”三个字既轻又重的砸向每个人的耳膜。
范若泰一听这话,霎时瞪大了眼睛,凶神恶煞地指着孟楚:“你凭什么反对!”
升职的正是范若泰,在场至少有半数的人支持他。
“范若泰私设碉堡账户,转移公司资产,没资格担任公司副总的职位。”
此话一出范若泰反倒放松了身子,不屑一顾:“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蔑啊小孟总。”
他着重讲了“小孟总”三字,意在警告孟楚,若是没有证据,小孟总这个位置也不必坐了。
“进来。”
看到孟楚将李可喊了进来,范若泰更是颐指气使,神气的很,仿若自己稳券在握,赢定了。
“这便是小孟总找来的证人?哼,真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当证人了。”
孟楚什么都还未说,他便自顾自地表演了起来:“不错,此人先前确是在我财务部任职,可我后来开除的却不止他一个,还有他的妻子。他与他妻子在任职期间故意隐瞒夫妻关系,联手舞弊,销毁票据,这便是我开除他们二人的原因。不信的话,诸位可以去查查,他妻子如今还在牢房里蹲着呢。”
“犯错的是她,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我妻子会落得这般地步吗!”李可暴跳如雷。
“明眼人一查便知,你妻子不过是把罪责全背到了自己身上以保全你,而后你却忘恩负义与她离婚,如今在这儿装什么深情。瞧瞧吧诸位,试问这样一个人说出来的证词,你们能相信吗?”
会议室里鸡声鹅斗吵得孟楚脑壳仁疼,是时候终止这场闹剧了。
“谁说,他是证人的?”
一听事情出现了转机,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孟楚将贺林叫了进来:“这才是我找的证人。”又将范若泰收买李可作假证的账单呈上。
最终便是,范若泰下台,被孟文当场开除,永不录用。
孟文又借此机会,让孟楚坐上了公司副总的位置,美其名曰孟楚帮公司铲除了祸害,立了大功。
众说纷纭却又无人敢反对,孟楚的雷厉风行初试锋芒,大家只好小心谨慎,别踩了新上任孟总的尾巴。
孟楚跟着孟文回了办公室,只见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请帖。
“萧家独女的生日宴,你替我去吧,这正好是个机会,让你去露露脸。”
萧家?莫不是海城四大家族之首的萧家。
孟楚疑惑的接过请帖,匆匆看了眼上方的时间和地址:“大哥,这……我可能去不了。”
五天后正好也是余梦的生日宴,两者相比,她自然是选余梦了。
经过了刚才的事,孟文认为妹妹说出这番话定然有她自己的思虑,并不似从前的任性妄为。
“请帖还是由你拿着,去与不去,你自己考虑。”
孟楚捏紧了拿着请帖的手,一时间有些为难,她仍然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余梦,却似乎有些对不住孟文的重托。
晚上回家,孟楚瞧着余梦的脸色比之上午好上了不少,许是休息够了的缘故。
余梦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黑色真丝睡袍半掩住了底下傲人的身姿,使之风光若隐若现。
她染着红丹蔻指甲的手捏着一只颜色同样鲜艳的红苹果啃着。孟楚看着看着,忽地觉着她是在报复昨夜自己给她讲的那个故事。
“对了,五日后是我的生日宴你还记得吧。今日我妈让人送来了一张请帖,说是给你的。”余梦一面说着一面掏出了请帖,“其实咱们不用这么麻烦的,到那日你与我一同前去便可,这请帖可有可无。”
孟楚看着余梦递过来的请帖,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颇有些目瞪口呆,这请帖的样式,分明与先前孟文给她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