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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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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听说了,就是那个画《呐喊》的名画家,那个画10多年前可就拍到了1亿多美元,不知道这次展他的哪幅画,只展出还是也拍卖。”宁远说。

“俞教授喜欢画画,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去看。”李羽凡说。

霍惊云心想这主意不错:“有时间的跟我说声儿,给你们弄票。”

一行人从餐厅出来时已经快晚上12点,霍惊云回了家。

回来洗完澡都凌晨一点了,俞栎一直在修改学生论文,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斜走到书房,困得把头耷拉到俞栎肩膀上,催他去睡,俞栎说马上看完这篇。

“那我先睡。”

“嗯。”

霍惊云后悔没喝酒壮胆。他蹬蹬蹬跑上三楼,又面红耳赤下来,眨眼间酒气冲天。

“明天要赶早班机出差,怕误了闹钟,今晚能不能,在你房间睡?”霍惊云却脸色发烫,眼神迷离,自顾自上了头。

“……哦。”俞栎的目光还落在手里的论文上,好像不经意间就答应了他。

一抹贱笑笼罩上霍惊云的脸。两人同居以来,他总结出个规律,自己只要稍微卖个惨提请求,俞栎肯定啥都答应,除了一样。

等俞栎洗完澡推开房门,见霍惊云睡得正鼾,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男士香,让人跟着上头。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雕塑样立体的安静美男子脸,看着看着,看到了真丝缎面儿开襟的地方,又顺着脖子看到结实的胸口,忍不住喉头一滑。

这是我男朋友啊!为什么不可以,摸,亲,抱!

自从元宵节那天他们确定了关系,霍惊生怕自己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把他吓跑了,就出奇地规矩。俞栎在冲破情感障碍的特殊情况下能够跟他亲密接触,可其他时候还是不行,一星期前还因为自己冷不丁揉了他屁股一把叫俞栎给误伤了肋骨,三天不敢大笑。

俞栎像虎子刚来时一样,一厘米一厘米慢慢靠近霍惊云,近到睫毛相触,继续靠近。

身下的人呼吸骤然一滞。

俞栎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从床上蹦下来,转过身装着找东西。

“我不动,任你亲,或怎么着都行。”霍惊云单手支颐,眯眼看着被自己戳穿的俞栎,他的脸骤然间红了个透。

“不。”

“言不由衷,”霍惊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扣子,不多会儿一件衣服像盖头一样扔到了俞栎头上,俞栎登时恼羞成怒把他衣服使劲抛飞,挂到了星球状卧室灯上,打得灯球左右摇晃,房间忽明忽暗。

霍惊云更乐了:“你看,还是不想我穿。”俞栎这时还处于脑热阶段,走到床边要把霍惊云拖起来打包扔出去。就在他要卷铺盖时眼睛落到了霍惊云肚脐上方,那里有块新伤,横斜着上挑,足足有七八公分,现在刚结痂。

“怎么弄的?”

“没事,好几天了,医生第一时间处理的。”

俞栎终于伸出手,皱着眉小心翼翼探了探伤口周围,好确认真没伤到要害,他那表情既严肃又认真,精准落在霍惊云的狙击范围,冷不丁起身拦腰抱住:“抱会儿就不疼了。我真怕自己就这么破了相,还没怎么着你呢,先不完整了。”

俞栎顾忌霍惊云的伤不敢轻举妄动,任凭他这么抱着,安抚地拍了拍他背。霍惊云才不要这么清汤寡水的安慰,他头歪到俞栎颈窝里,鼻子、嘴唇正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他的肩膀和脖子:“这比止疼药管用多了。”他一边卖着自己的伤,手上动作也没闲着,俞栎的呼吸开始不自然起来。

“要是能亲一下,伤说不定明天就能好。”

“滚你的,”俞栎骂道:“要点脸。”

“要那干什么,我脸不贵。”

“我明天要出差,5天。”说完箍紧俞栎腰,扳正了脑袋亲了上去。凛冽的雪松香在这个夏天的深夜从他身边蔓延开来,越闻越搅得他口渴,想讨要更多。

说好的清新宁神呢?

人是嗅觉动物。霍惊云第一次为“救”俞栎而落水的时候,俞栎就觉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除了令人安心,还令人,神往。

这是彼此神往的时刻。

霍惊云也感受到了今夜的不同,他看到俞栎闭紧的眼睛,哆嗦的眼皮。

“栎栎,你相信我吗?”霍惊云眼里下一刻似乎要烧起来。

俞栎点头,仍然闭着眼。

他把俞栎放倒,欺身覆上,手顺着衣服下摆探上去,又顺着松紧带探下去,俞栎全程紧紧攥着床单。

俞栎心跳飙到了180。他既享受,又神往下一步,心跳如战鼓,耳朵里咚咚直响。

“我爱你。”

我爱你。10多年前,也曾有人贴在耳朵上跟他说,然后。

不要,浩然,不要!

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叫他害怕,叫他愧悔,叫他不得不逃离。

眼皮开始狂跳。

手心里全是汗。

明明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却卡得透不过气来。

“惊云……”

霍惊云不理。

“霍惊云,现在不行。”俞栎嘴唇哆嗦着,眼里尽是祈求。

箭在弦上,酒精让霍惊云极度兴奋,根本停不下来,他双手粗鲁地扯着俞栎衣服,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扳着他翻了个个。

这激发了俞栎的应激,他使出全身力气,身子拧成夸张的弧度,扬手给了霍惊云重重一巴掌。

“对不起……”

霍惊云瞬间被打懵了,他摸摸头看自己这副架势和身下惊恐的俞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放开俞栎,从床上下来,坐在床沿上定了定神,又长长吐了口气,特别无力。

“……我去睡了。”他站起来,伸手去够吊在灯球上的衣服,光影晃动,橘黄色暖光一时斑驳破碎起来。

俞栎无法原谅自己,更不知道怎么面对霍惊云。

霍惊云穿好睡衣往外走,就在他抓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俞栎开口了:

“这半年来,难为你了。”他下来床,强迫症让他来回换着角度扯平床单,可总是扯平这边又皱了那边。

霍惊云停住,转身靠在门上,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精打采:“我他妈混蛋,你别往心里去。”又摸了摸口袋,抬起脸问道:“还有烟吗?”

俞栎指了指靠墙的桌子。霍惊云打开抽屉,把烟跟打火机装口袋里,去了阳台。正是盛夏,外面闷得很,一包烟抽空,霍惊云关上窗户,趴在窗台上脸贴玻璃听院子里的虫鸣。

其实,隔音玻璃是听不见虫鸣的,他只是不知道要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他觉得这里闷得慌,自己完全喘不过气来,再也待不了一点儿,趿着拖鞋冲到楼下一阵狂奔,到了大概一公里外的花圃边,远离人烟才狼一样嚎叫起来:“啊————————”嚎光所有力气和横冲直撞的荷尔蒙,他才蹲到地上,抱头久久不动。

俞栎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倚靠着窗蜷缩在地上,关了灯。可就算睁着眼,还是会清楚看见十几年前那个夜晚的俞栎,以爱之名承受了撕心裂肺的痛,随之而来的分手与永别,这些年来一直啮噬着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施了魔咒的轮回,无论他逃避了多少年多么远,不管以何种方式从哪里开始,结局都只有一个——困在一个圆里回到起点,永生永世。

他喜欢霍惊云,几次同生共死,他对他的信任坚不可摧;他以自己的方式护着霍惊云,共同对抗顽固的父母,尽力表现得像个正常恋人同他一日三餐,说笑打闹;他尤其渴望霍惊云的身体,每一天,每一夜,每一个他说话、微笑、做饭、接自己回家的瞬间,每一声耳语、每一次拥吻、每一口呼吸进的他的气息……可每次这个时候,一股诅咒的强大力量就在咫尺之遥生生把两人拆散。

烈火瞬间被冰山吞噬。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19岁那年的汽车上,自己血淋淋趴在后座,前面是开车飞驰的程浩然,透过车窗他看见了一直四处找他的霍惊云。

“惊云我在这!停车!我要下去!”

程浩然从后视镜阴森森看着俞栎笑:“你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我那么喜欢你,你害死了我,还想找别的男人,做梦。”

“浩然你听我解释,我——”可他怎么说嗓子就是发不出声儿来。

“砰!砰!砰!”他攥紧拳头重重砸着窗户,砸破了手也不停,所有的痛都比不上跟霍惊云分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烟消雾散,一缕天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调皮地跳到他紧闭的眼睛上,染得长而密的睫毛金灿灿,随着时间推移在整个房间弥散开来。俞栎是被自己砸床板子的声音吵醒的,他揉了揉眼,觉察到大事不好一睁眼就跳下了床:“完了完了,霍惊云迟到了!”等他趿拉着拖鞋跑出去时才见霍惊云的卧室空着,才回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

他真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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